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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節(jié):胡音音的決定(3)

鐵面歌女 作者:海飛


高小山惱了,猛然站起:“有你這樣的嗎?你知道他是誰?”

金喜寶一笑,輕聲說道:“我知道,他是客人。到這里聽歌的,都是客人。”說完,轉(zhuǎn)身要走。高小山拉住她,喝道:“別敬酒不吃吃罰酒,他現(xiàn)在是客人,只要他愿意,他馬上就可以做這里的主人!他不讓你在海上花唱,你就不能在海上花唱。懂嗎?”

金喜寶從鼻腔里哼出兩聲:“狗的叫聲,小女子自是不懂?!备咝∩綒饧睌?。他從來沒見過這么不識抬舉的歌女,忍不住抽手要打。

白一鳴看著金喜寶的烈性子,有一種征服的欲望,不過這可不能操之過急:“好了,謝謝金小姐,金小姐的歌聲非常美妙,我很仰慕。至于剛才我朋友的舉動,你只當(dāng)是狗叫了幾聲,千萬別嚇壞了,請回?!?/p>

金喜寶微欠了一下身子,點頭表示謝謝,臨上臺時又瞪了高小山一眼。白一鳴對身旁的領(lǐng)班說:“你馬上給我訂一束一百零八朵玫瑰花,現(xiàn)在就在‘燕翅館’訂一份燕窩,送給金小姐,就說是我送的夜宵。”

此后,白一鳴一如釣魚的貓,總是坐在海上花固定的位置,總是在金喜寶演唱后送上支玫瑰花。金喜寶討厭財大氣粗、恃強(qiáng)凌弱的男人,尤其是像白一鳴和高小山這種浪跡聲色場所,周旋于女人之間的男人,她統(tǒng)稱他們?yōu)槔?,色狼?/p>

白一鳴揮了一下手,數(shù)名送花的花童排成一排,向臺上走去,玫瑰花鋪滿整個舞臺,人群中呼哨聲四起。金喜寶微皺眉頭,這個白一鳴也太能整了,弄得整個海上花都以為她是他的女人,不過這樣也好,眼下她只須對付一只狼就行了。

胡音音仍然保持在墻上畫圈的習(xí)慣,已經(jīng)三個多月了,肚子里的孩子越來越大,她仍然沒有白一鳴的音訊。

通過女房東的介紹,胡音音到一家酒店做了服務(wù)員,勉強(qiáng)能夠維持日常生活。在酒店人流量比較大,說不定能夠碰上白一鳴。

這天,她剛把桌子上的盤子收起,準(zhǔn)備盛飯。一個客人粗暴地嚷道:“怎么搞的,盛飯要盛那么久嗎?是不是新來的?叫你們老板過來!”胡音音忙不迭地道歉,客人仍不依不饒,挑釁似的看著面容清秀的胡音音:“豈有此理,盛飯又不是做飯,需要這么長時間?”胡音音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在胡家灣是不會遇到這些麻煩的。

老板應(yīng)身而來??腿说鹬篮炚f:“看看你這里的伙計,怎么笨手笨腳,笨得跟豬一樣,盛個飯也要盛半天啊,不是存心要餓死我們是什么?不吃了,氣都?xì)怙柫恕!崩习暹B忙賠笑,對著胡音音發(fā)怒:“怎么搞的,你是不是想丟飯碗,怎么連招待人家都不會!”胡音音怯怯地連聲道歉。

客人走后,老板關(guān)上了包廂門,對著胡音音換了一種語氣:“音音,你別難過,適應(yīng)總是有一個過程的嘛。以后我會幫你的,有什么難處,你就來找我吧。都是在外邊混的,不容易呀?!笔猪槃萆煜蛄怂钠ü桑刂氐啬罅艘话?。胡音音隨即一個耳光甩在了他的臉上。

這酒店的工作是干不下去了。胡音音走在大街上,悲從心來。她摸摸肚子,小肚子已經(jīng)微微凸出,現(xiàn)在工作也沒有了,真不知道以后該怎樣辦。

“喂,你怎么啦?”陶大為喊住木然行走的胡音音,“喂,和你說話呢,我是你鄰居呀,你怎么不在酒店干活?”

胡音音冷冷地說:“別管我,走開!”陶大為皺了一下眉,這個胡音音如同帶刺的玫瑰,想讓人呵護(hù),卻找不到方法。他嘆口氣:“你這人怎么這樣說話呢,我可是好心??!要不是看在你是一個孤身女人,我才不愿意答理你,怎么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?。俊?/p>

胡音音轉(zhuǎn)過身來,一字一頓地說:“你一個吹喇叭的,就別當(dāng)自己是呂洞賓了。”

陶大為不再說話,呆呆地看著胡音音一步步走遠(yuǎn)。他站在路燈下孤單發(fā)愣,自嘲道:“切,不是狗咬呂洞賓,難道是呂洞賓咬狗不成?”可是不管是呂洞賓也好,狗也好,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每晚聽她在隔壁敲墻的聲音,也習(xí)慣了在花圈店看她進(jìn)進(jìn)出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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