娜仁花騎著紅棗騮往董家花園去,在園子的大門口娜仁花被守們?nèi)藬r住了。守門的是一個老年的園丁,他拉住紅棗騮的韁繩說:“小姐,您的馬不能進園子去。”
歸化城是個講究規(guī)矩的地方,董家花園當然也是有規(guī)矩,其中一條就是不允許馬車和馬匹入內(nèi),這一條不論達官貴人還是仕女小姐概不例外??墒悄热驶ú毁I這個賬,在馬的問題上,她從來都是想怎樣就怎樣的。
娜仁花強行要進,守門人不讓進,于是沖突起來啦。
沖突一起便招來許多圍觀的人。糾纏的時間久了,終于驚動了園子的主人董國璽。娜仁花何許人董國璽當然是知道的,就對守門的老園丁說:“云二爺,您就讓她進去吧,這是天義德大掌柜郭玉家的太太。”
“天義德也不行,就是大盛魁也不行!”
你道是這位看守大門的人是誰?正是人人敬重的云二爺!董國璽也得給他三分面子。更何況董國璽從來就是一個性格謙和的人,平日里他和園丁一樣身穿粗布的衣服,手里經(jīng)常是拿著鐵锨鋤頭在干活兒,外人一般根本就看不出他就是園子的主人,好像那主人是云二爺。
云二爺說完也不管董國璽怎樣,干脆呼啦啦地把兩扇大門全都關(guān)上了。不要說是娜仁花,就連園主董國璽也被關(guān)在園子門外了!
董國璽尷尬地笑笑,沖娜仁花說:“你看,我也沒有辦法?!?/p>
“你是什么人?你不是董家花園的主人嗎?”
“是啊,”
“那你還做不了主?”
“云二爺,他是長輩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是長輩我就得敬著他,不能違背他?!?/p>
“簡直是莫名其妙!”
“云二爺貢獻大……”
“我不聽!你全是在撒謊!”娜仁花說,“我根本就不信,云二爺再厲害他也得聽你這個園子主人的話,依我看都是你在搗鬼?!?/p>
董國璽拉著紅棗騮的韁繩不肯松開。
正在爭吵間郭玉趕到了。郭玉把自己的妻子推開走上前去,說:“董掌柜,你別跟婦人計較!我老婆是擔(dān)心她的馬栓在園子外面被人禍害,你可知道真匹馬可不是一般的馬……”
“我想出一個辦法,”董國璽說:“我?guī)惴驄D從另一個門進去。”
“真是奇怪,你一個堂堂的園主竟然怕一個看園的園???”娜仁花冷嘲熱諷地說道。
“好了,我?guī)銖膱@子的側(cè)門進去還不是一樣?”董國璽并沒有計較。
“不一樣,今天我非要從正門進園子……”
娜仁花還要堅持,被丈夫強行拉著離開了董家花園的大門,因為附近已經(jīng)涌上了不少看熱鬧的人。
“你一個天義德商號大財東的內(nèi)眷怎么可以跑道這里和人吵架呢!成何體統(tǒng)!”
“我就不!”娜仁花堅持著,“我不受這種氣!”
“算了!你不看現(xiàn)在是什么時候,還有心情在這里耍脾氣?!惫窭拮訌膫?cè)門走進園子,一邊走一邊悄聲告訴她:“哥哥從烏里雅蘇臺回來了!”
“開什么玩笑?”
“誰有心情跟你開玩笑!”
娜仁花從丈夫的語氣中感到什么,替哥哥擔(dān)心的心情把剛才的不快趕跑了,她問:“咦!怎么回事?哥哥剛剛從歸化返回草原還沒一個月呢……”
“一會兒我再和你說,”郭玉說,“咱先把祭奠我爹的事辦了……”
娜仁花已經(jīng)感到事情嚴重了,她問:“剛才總號來的伙計找你就為我哥哥的事?”
“是,”郭玉說,“伙計怕你著急,沒敢當著你的面說。”
在郭寶義的墳?zāi)骨肮穹蚱逕思埧牧祟^,把帶來的果品一一供上??粗鴥芍懵紵V钡交覡a墜落,郭玉拉著妻子站起來。這時候他才開口對妻子說:“哥哥在草原上受傷了。”
“怎么受的傷?怎么回事?”
“還沒弄清楚原因……是被人用馬車拉回來的?!?/p>
“哥哥的傷嚴重嗎?”
“挺嚴重……”
“哥哥這會兒在哪?”
“在總號的客房?!?/p>
娜仁花不再問什么,翻身攀上馬背,也不管丈夫的警告,只顧縱馬奔跑起來。紅棗騮一路狂奔,不一會就來到坐落在扎達海河左岸邊的天義德總號。把馬拴在外院,一路小跑來到小客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