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和我一起上床吧?!?/p>
“現(xiàn)在?”
“對,現(xiàn)在。就是我所能提供的,這就是我所能要求的?!?/p>
“沒有困難,也不復雜?”
“是的?!?/p>
“除了29號房間里有個人在等你?!?/p>
“他會爛醉如泥,并且很快睡去?!?/p>
“有人也在等我?!?/p>
“關(guān)系特殊嗎?”
“只是一個朋友。”
“那么……”
“這樣禮貌嗎?”
“我留個信息給前臺?!?/p>
她起身,撥弄著零錢,去打電話。
“等等……”
但她沒有回答。她就在那里,在電話機前,轉(zhuǎn)過她的臉,背對著我。
我們?nèi)チ艘患倚÷灭^,那里之前是礦泉療養(yǎng)場所。
浴室里仍有蒸汽孔和針頭淋浴器,要是你在刷牙的時候扳錯了把手,整個臥室就會蒸汽彌漫,像是希區(qū)柯克電影里的場景。而在蒸汽之外的某個地方電話鈴響了。樓梯平臺上響起了腳步聲,說話聲。你跌跌撞撞地朝窗戶跑去,赤裸的,盲目的,在你與巴黎之間只有一把牙刷。
我們在托尼克旅館定的房間在頂層。有三張帶燈芯絨被單的床,還可以看到街上的屋頂。我們的對面,透過窗口,可以看到一個男孩正隨著蒂娜·特納的音樂獨自跳舞。我們身子前傾,斜靠在金屬防護欄上,看著他,看著車流穿行而過。在我的襯衫下,你的手放在我小小的背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