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楚玉皺眉頭:“你是女孩子,講話就不能好聽一點?”
她哼笑:“我沒讓你聽啊,你可以滾的!”
安寧第四次嘆息,“你們慢慢聊,我先走一步?!?/p>
女生上前一步抓住安寧的手臂,“喂,你別走啊!李安寧,你別以為找了外交系的徐莫庭就了不起了,他——”
安寧這時終于將目光移到對方的身上了,“他什么?”
清亮銳利的眼睛令某女不由一怔,竟不敢再造次。
安寧本來不想制造對峙場面,輕巧地拉下她的手,“別說他的是非?!?/p>
逆我者亡?“……”
毛毛有些同情地奉上金玉良言:“同學(xué),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。”
薔薇攬住已經(jīng)炮灰的劉楚玉胳膊:“山陰啊,來來來,跟姐姐說說,你最終到底是跟誰在一起了?”
先前從另一幢樓出來的老三,算是聽了全過程,差點沒笑噴出來,但因?qū)ι┳拥氖矣焉星倚拇嬗嗉?,不敢過來湊一腳,只用手機拍攝了這一幕,走出危險區(qū)時立即轉(zhuǎn)發(fā)給了老大。
安寧這廂回寢室,剛到樓下就遠遠看見一輛車開過來,截住了她的路,車上的人開門下來,“寧寧?!?/p>
“霍叔叔。”安寧有些意外,他是父親的司機,從她小學(xué)時就幫忙開車了,算得上熟悉,沒想到是他來載她。
“好幾年沒見你了,都長這么標(biāo)致了。”對方滿臉笑容,“走吧,你爸爸說跟你通過電話了?!?/p>
安寧很想要臨陣逃脫,“霍叔叔,我能不能明天再去???”
“你說呢?!被舸笫謇∷?,“姑娘,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,更何況我都過來了,你忍心讓我空手而歸的?”
“忍心?!?/p>
霍大叔一愣,隨即哈哈大笑,“寧寧,怪不得周先生說你變了不少?!?/p>
這段行程說長不長,安寧一路看著風(fēng)景過去,多少有些不情愿的姿態(tài),霍大叔從后視鏡里望她:“寧寧,你爸爸常提起你,你一直是他的驕傲。”
“恩。”
到飯店時,霍忠沒再跟進去,安寧剛推門,服務(wù)員就將她領(lǐng)到了一張桌位前。
李啟山年過五十,風(fēng)采依舊,只是這幾年多了些許白發(fā),見女兒入座,示意服務(wù)員上菜。
“半年沒跟爸爸見面了吧?”
“恩?!?/p>
李啟山笑著給女兒斟茶,“最近很忙?”
“還好?!卑矊幑郧傻啬闷鸩璞戎?/p>
冷盤上來,李啟山讓服務(wù)員先上飯,嘴上已經(jīng)說道:“今年又在龍?zhí)嵙?xí)?學(xué)生還是要以學(xué)業(yè)為重。這半年我對你太缺少關(guān)心,有什么事,你也都不再主動同我講,錦程說你好像交了正式的男朋友。”
“爸爸,我覺得龍?zhí)┩玫??!?/p>
“我沒有說這單位不好,但是你沒畢業(yè),不用那么急著工作。”語氣透著股不甚滿意,“你媽媽是怎么想的?”
安寧低頭,不想多說。
李啟山也不勉強,他這個父親也是做得心有余而力不足,只是對女兒畢竟有些堅持,“畢了業(yè)還是到爸爸那邊發(fā)展吧?”
神情終于有些苦悶了,“爸,我不想離開這里?!?/p>
“寧寧,你沒必要為一時的陪伴去換未來,你媽——”
“可是爸爸,”安寧輕聲打斷,“你的那種未來對我來說也是沒有必要性的?!?/p>
李啟山看著她,最終嘆了口氣,“有主見不是壞事。但是工作的事情別太早下定論,多一份考量,對你將來總不會有壞處?!?/p>
父親已經(jīng)難得的持不強硬態(tài)度,她也盡量配合,而父親沒有再問起“男朋友”的話題,只因他覺得無關(guān)緊要吧,其實,也好。
徐莫庭并不是她的什么人,他隨時有離開的自由,而自己也應(yīng)該沒有陷得太深,所以也很好。
安寧揉了揉略疲倦的眼睛。
李啟山又問了一些學(xué)習(xí)上的事情,安寧有一句沒一句應(yīng)著。跟父親的晚餐一完,原想自己打車回學(xué)校,但父親堅持送她。在宿舍樓下下車就霍然駐足。走廊的柱子邊站著的人正是徐莫庭,而他在對上安寧的眼睛時已經(jīng)手滑入褲袋慢慢走過來。
“這么晚?!闭Z氣里沒有一絲因等待而產(chǎn)生的不耐。
安寧站在原地,面對徐莫庭似乎始終冷漠不起來,“恩……你可以打我電話的?!?/p>
“你手機沒電了?!彼α艘幌?。
“咦?”安寧拿出手機查看,果然。
李啟山也已下車,聽到交談的兩句,有些明了,只朝他們微點頭,沒有多停留。
黑色的車子開出校門時,霍忠開口:“書記,他應(yīng)該就是徐家的長孫了?!?/p>
“確實一表人才?!崩顔⑸叫Φ溃骸靶『⒆诱剳賽郏鞑坏脺?zhǔn)。出了社會,現(xiàn)實問題一面對,能有幾對功德圓滿的?!?/p>
“倒也是?!?/p>
這邊兩人剛轉(zhuǎn)到露天區(qū),就有人揚聲喊了一句,安寧回過頭,不禁嘆氣,這人是在她身上裝了跟蹤器么?
女生已經(jīng)主動跨上前,臉上掛著不可捉摸的笑意,“百聞不如一見啊,徐師兄?!?/p>
徐莫庭對不在意的人向來不會多看一眼,但因之前看過一個視頻,而且看了三遍,所以對面前的女生有一點印象,不過語氣冷淡,“有事?”
“我跟安寧是朋友,我以為之前她是跟某某出去玩兒來著,呵呵,沒想到現(xiàn)在換成徐師兄了,有點驚訝而已?!?/p>
安寧礙于徐莫庭在場,不便發(fā)作,只是無來由地有幾分不舒服。
莫庭卻只是說了一句,“我愛她?!惫识梢园菀磺校?/p>
這一句赤-裸的表白,不僅那名女生,連安寧都是措手不及。一向諱莫如深,令人莫測的徐莫庭突然直白起來,效果十分震撼。
安寧的心砰砰狂跳,堪稱……慘烈。來不及表達情緒,就已被徐莫庭帶走,占有權(quán)可以對外明示,但是親密行為他還不會大方到在閑雜人等面前表演。
等某人回神時,發(fā)現(xiàn)已在幽靜的小道上。
“我……”安寧此刻竟有些無法矯正自己的目光,他的注視專注地讓她覺得有些魅惑味道,絲絲入扣,波動心湖。
她那天說了什么最終自己也忘了,只記得月光朦朦朧朧地灑在他身上,也灑在自己身上。
他在吻她的時候總是低低地叫她的名字,他將溫潤的氣息埋入她的頸項。
而有一點安寧不會知道,這個男人當(dāng)時當(dāng)刻略顯深沉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