勞埃德、美智子和西奧一起進了員工休息室，另外四個人已經(jīng)在那里了。由于休息室的錄像機是一臺暫停功能有問題的舊設備，白發(fā)蒼蒼的盧·沃特斯在屏幕上上下閃動著。

“啊，你們來了，”拉烏爾看到他們進來說道，“看看這個?！彼戳诉b控器上的暫停鍵，沃特斯停止了閃動，正常地動了起來。

“——請看大衛(wèi)·豪斯曼帶來的報道，大衛(wèi)？”

畫面變成了CNN的記者大衛(wèi)· 豪斯曼，他站在一面掛滿了古董時鐘的墻前。

“謝謝你，盧，”豪斯曼說，“自然，大多數(shù)人的幻覺里都沒有任何的時間標志，但還是有人在自己的幻覺里處于有鐘表或掛著日歷的房間里，也或者在閱讀電子報紙?？磥砑堎|(zhì)的報紙在未來都消亡了，但我們因此能夠從中總結(jié)出一個時間?，F(xiàn)在看來，所有人的幻覺都指向一個時間，那就是幻覺發(fā)生在21年6個月2天零2個小時之后。我們在幻覺里看到的是2030年10月23號，星期三，美國東部時間下午2點21分到2點23分之間的未來。

“有的人似乎看的是2030年10月22號甚至更早的報紙，很有可能他們是在讀過期的報紙。而具體的時間顯然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所在的時區(qū)?！?/p>

拉烏爾又按了暫停。

“就是這樣了，”拉烏爾說，“一個具體的時間。不管我們在這里做了什么，我們讓全人類的意識在那兩分鐘內(nèi)跳躍到了21年后?！?/p>

西奧回到了辦公室里，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色。所有這一切關(guān)于幻覺的言論都讓他覺得非常厭倦，勞埃德會是對的嗎？21年后西奧就真的死了嗎？看在上帝的分上，他今年才27歲，再過20年他還沒滿50歲呢。他不抽煙，還經(jīng)常鍛煉身體，沒理由這么早就死了。一定有其他原因。

電話響了，他抓起聽筒，“喂，你好？”

“你好，”電話里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，說的是英語，“請問您是，呃，西奧·普拉柯庇德斯嗎？”她念他名字的時候結(jié)巴了一下。

“是的?！?/p>

“我叫凱瑟琳·德芙里斯，”電話里的女人說，“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給你打電話。我是從約翰內(nèi)斯堡打過來的。”

“約翰內(nèi)斯堡？你是說南非的約翰內(nèi)斯堡？”

“至少現(xiàn)在是，”她說，“要是我的幻覺是真的，從現(xiàn)在起21年內(nèi)某一天，這里會改名叫阿桑尼亞?！?/p>

西奧靜靜地等著她繼續(xù)說下去，沉默了一會兒，她接著說：“我打電話來是為了我看到的幻景，是這樣，我的幻覺牽涉到了你?！?/p>

西奧突然覺得自己心跳加速，好消息！不管為什么他沒有幻覺，但是這個女人也許能證明他21年后還活著。

“請繼續(xù)。”西奧呼吸急促地說。

“嗯……我很抱歉打擾你，”德芙里斯說，“我能……我可以問問你的幻覺是什么樣的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