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 攻守同盟

聶全昌昏昏沉沉地坐在車后座上，心里卻煩躁不安，他現(xiàn)在唯一關心的就是田玉山跑了沒有。

“再開快點。”聶全昌吩咐司機。

正焦躁不安之際，他的手機歡快地鳴叫起來，是田玉山。他一下掛斷電話，把手機扔到一邊，氣呼呼地說：“這個老田怎么不動腦子，跟他說了換張手機卡！換張手機卡！”

司機很識趣，馬上把自己的手機遞給聶全昌。聶全昌撥通田玉山的電話后說：“你現(xiàn)在馬上去重新?lián)Q張手機卡，再給我打電話。我十分鐘后到公司，我在辦公室等你電話。沒事不要打我手機，如果我不在辦公室，你就打司機小劉的電話。還有，如果你不想讓警察找到你，就別開那輛車了?！闭f完就掛斷了電話。

肖小月到寧城的時候，已經(jīng)是下午5點了，她很快查出買車的人是李源澤妻子的遠房親戚——一個叫石興的餐館小老板，她立刻傳訊了石興。

石興是一問三不知，什么也不愿多說。

肖小月說：“石興，我勸你放明白點兒，李源澤作為國家公職人員涉嫌貪污受賄，而你算什么？你一個開飯館的，犯不著跟他綁在一起進監(jiān)獄吧？據(jù)我們了解，你充其量也就是被他利用了而已，你要是還對李源澤抱有幻想，那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。我們既然已經(jīng)開始調查他了，那我們就會一挖到底！你說不說那是你的自由，但最后很可能定你個包庇罪。你自己琢磨琢磨?！?/p>

肖小月剛拿起談話記錄，這時她的手機響了，她起身走出接待室。

電話是趙海平打來的：“寧城廣福房地產(chǎn)與工建合作‘新月灣’項目，簽約時間是今年的2月7日。之前，李源澤應廣福老板郝心義的邀請，曾到寧城洽談過一次，時間是1月10號到15號，這有出差報銷單據(jù)為證。廣福房產(chǎn)的業(yè)績和資質都不夠，更奇怪的是，廣福并沒有按常理先行墊資，工建卻在簽約后不久以設備費名義，支付給他們九十七萬元。這以上種種跡象表明，廣福的老總郝心義和李源澤之間很可能存在行賄受賄的關系，但問題是暫時還找不到確鑿的證據(jù)?！?/p>

肖小月立刻回答：“李源澤家那輛車是1月14號買的！這其中不會有什么關系吧？我估計咱們對李源澤家進行搜查后，李源澤的妻子很可能和石興串供了！這些年，李源澤夫婦沒少在經(jīng)濟上支援石興，出于私情，石興也不會輕易說實話……不過，他雖然有一定的心理準備，我還會想辦法再磨一磨的。我倒是有個冒險的主意……”

寧城檢察院的接待室里，石興煩躁不安地用雙手的手指輪番敲擊著桌面。

肖小月再次推門進來時一臉的輕松與歡喜之色。

石興連忙端坐好，雖然他知道自己一直以來也沒有“說錯”過什么，但不知道為什么，他總覺得心里不踏實。

肖小月輕松地向寧城方面陪同的偵查員連連道辛苦，一邊迅速地收拾著桌上自己的東西。

石興連忙穩(wěn)住心神說：“檢察官同志，我就是一個開小飯館的，你們想了解李源澤的事情我也都說了?，F(xiàn)在……”

石興話還沒說完，立刻被她用手勢制止了。

肖小月仿佛一句話也懶得和他多說了，指著石興對偵查員耳語了幾句什么。

偵查員聽了肖小月的話，頓時眉開眼笑起來，信手將談話記錄遞給石興，輕描淡寫地說：“你先看看，沒什么問題就趕緊簽個字吧，簽完字你就可以走了。”

石興把談話記錄接了過來，有點迷惑不解地問：“我可以回去了？”

肖小月看看他問：“怎么了？不想走？”

石興長舒一口氣站起來說：“太想走了！”

肖小月出門前后截然不同的兩種態(tài)度，把石興弄得不知所措。出門前，肖小月還對自己軟磨硬泡，想從自己這里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，可是短短幾分鐘，她出門回來好像就變了一個人，變得簡直對自己不屑一顧了，莫非是……

石興遲疑地把談話記錄接了過來，假借翻看的機會猶豫著簽字。

石興正這么一邊胡思亂想著，一邊匆匆瀏覽著剛才問話的記錄，他怕自己有什么話說得不當留下把柄，忽然，肖小月看似漫不經(jīng)心地隨口問了一句：“唉，對了，你認識郝心義嗎？你們寧城的一個房地產(chǎn)老板，今年的一月十四號你們買車那會兒，李源澤和他在一起來著。他馬上就來了，你想不想跟他見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