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女子,即便是身份卑微的妓女,只要有了幾分才氣,就會令人青眼相加。彼時,宋徵輿和陳子龍,就曾是柳如是交往的文友。只是兩人均被命運之手,將身份從男友,修剪成了“前男友”。
三
柳如是一生曾用過影憐、蘼蕪、聞我居士、河東君等十幾個名號,這是她曲折人生的記錄。其中“蘼蕪”這個名字是她離開陳子龍后所起。
“蘼蕪”來自《玉臺新妝》里的《上山采蘼蕪》:“上山采蘼蕪,下山逢故夫,長跪問故夫,新人復何如?新人雖言好,未若故人姝……”一個被老公下了崗的女子上山去采擷蘼蕪,沒想到卻遇到了前老公,她仍然按照婚姻存續(xù)期間的禮節(jié),很有禮貌地跪在路旁向她的前老公打招呼:你新娶的老婆如何?他有些尷尬地說,新人好是好,但沒有你漂亮呀。
從這首《上山采蘼蕪》可以窺見男人斑斕人性中的一頁。熟悉的地方?jīng)]風景,得不到的,永遠是最好的。舊愛在身邊時,他嫌棄她,繼而舍棄她。當完全失去她后,再見到她,卻又有點依依不舍。
這是人性的賤,還是愛情犯的賤?因此,女人,真的要學會告別。告別一些人,一些事。無論曾經(jīng)有多溫暖,無論曾經(jīng)有多珍貴,除了忘卻,你別無辦法。
請相信,凡離開的,都是不愛的。
可惜,人能看清的和可以指點的,總是別人的愛情,而非自己的。因此柳如是才改了個“蘼蕪”的稱號,她想問問陳子龍:是我好,還是你身邊的諸位妻妾好?
有什么好問的?他將你舍棄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,不管他愛不愛你,你在他心中的分量,絕對沒有他的家和他的妻重要。關(guān)鍵時刻,他選擇了誰,誰在他心中就是最重要的。想看清一個人的真面目,就要看他在壓力下所做的選擇。
“女人如衣服”這句話雖然薄情,但未必不是真理。對于陳子龍來說,柳如是這件衣服還算時尚鮮艷,可已經(jīng)和他的生活發(fā)生沖突了,他只能脫掉她,仍穿舊衣。
我想,上帝在造女人的時候,將其造得美麗,可能是一種懲罰的手段吧。因此,美麗的柳如是,才會有那么多災難。
四
時間就像一塊橡皮擦,可以輕易擦去一些事情,卻難以擦去烙在心頭的情感烙痕。陳子龍就像一塊烙鐵,狠狠地燙在柳如是的心上,白煙四起后,留下的傷痕卻永遠難以痊愈。就算整容手術(shù)再怎么發(fā)達,也難以讓為情受傷的心恢復如初。
“莫道無歸處。點點香魂清夢里。做殺多情留不得,飛去。愿他少識相思路。”這里的“相思路”取自宋代汪元量的《卜算子》“安得并州快剪刀,割斷相思路”。汪元量的這首《卜算子》古往今來被公認為是治療相思最有效的藥方。并州就是現(xiàn)在的山西太原,古時以生產(chǎn)剪刀聞名于天下。柳如是將“相思路”引申到這里,其意不言自明,她想用并州鋒利的大剪刀,鏗鏘激烈地剪去對陳子龍的相思。
這首《南鄉(xiāng)子·落花》的下半闋寫得何等的悲惋?從“莫道無歸處”,到“點點香魂清夢里”,再到“做殺多情留不得”,寫出柳如是的離去,是多么的不甘心,不情愿,卻又不得不無奈地接受現(xiàn)實。雖然她想用并州的大剪刀剪掉她和陳子龍的愛情,卻仍然魂牽夢縈地牽掛著他,因為,他完全占據(jù)著她的心,她的夢。
有沒有一雙手,握住便不輕易放手?有沒有一個肩膀,可以依靠一輩子都有安全感?有沒有一場擁抱,緊緊的,讓兩個人再也不分開?有沒有一種約定,是相約每個來生都要和你相遇?有沒有一段感情,深刻在心里,生生世世都不會忘記?有沒有一個人,使你用盡了一生力氣還舍不得將他遺忘?
但,愛情從來不是一場公平的博弈。你付出了,不見得就能得到;你努力爭取了,不見得就可以擁有。因此,愛別人,不如把自己武裝到牙齒。你說愛,咱就好好愛,說不愛,立馬轉(zhuǎn)身分開。高智商,比高情商,更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傷害。
女人,你還在猶豫什么,徘徊什么,哀怨什么,等待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