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

一 求學歲月:貫通中西學問(25)

傅斯年傳 作者:馬亮寬


其二,對知識的渴求。知識的問題是一個科學的問題,往往有這樣一種狀況,人的知識如同畫圓,個人是圓心,圓是知識面,圓畫得越大,它的內(nèi)涵和外延面積越大。人的知識面越寬,對知識的興趣就越濃,對知識的追求越熱烈。人生有涯,知識無涯。因此,追求知識的人畢生在追求,傅斯年就是很好的例證。他在國內(nèi)對許多學科領域已有所了解,尤其是中國傳統(tǒng)的文化知識已有相當深厚的功底,他希望再用國外先進的科學知識充實自己。在大學時期,他已開始閱讀外文原版著作,但環(huán)境和經(jīng)濟條件的限制,他對西方各類學科的知識還只是初步的了解。到了西方以后,開了眼界,許多知識都急需充實,在國內(nèi)所獲得的知識也需要驗證。更為重要的是,他需要在學習各種知識時,觸類旁通,通博結合,建立自己的知識體系。傅斯年的同學好友羅家倫對傅斯年知之甚深。他曾分析傅斯年對知識追求的心理,說:“在五四那年的夏天,他考取了山東的官費,前往英國留學,進了倫敦大學研究院,從史培曼(Spearman)教授研究實驗心理學。這看去像是一件好奇怪的事,要明白他這種舉動,就得要明白當新文化時代那一班人的學術的心理背景。那時候,大家對于自然科學,非常傾倒,除了想從自然科學里面得到所謂可靠的知識而外,而且想從那里面得到科學方法的訓練。在本門以內(nèi)固然可以應用,就是換了方向來治另一套學問,也可以應用。這是孟真要治實驗心理學的原因。孟真為了要治實驗學,進而治物理化學和高深的數(shù)學。他對于數(shù)學的興趣比較濃,因為他在國內(nèi)的時候,就喜歡看邏輯的書,研究皮爾生的《科學規(guī)律》(Karl.pearson.的.Grammar.of.Science)和或然律(Law.of.Probability)。后來像金斯(CJ.M.Keynes)所著的《或然律研究》(“Treatise.on.Probability”)一類的書,都是他很欣賞的。所以可以說,孟真深通科學方法論。當然以貪多務得、細大不捐的傅孟真,他的興趣決不會限于一方面。他對英國的哲學、歷史、政治、文學的書籍不但能看,而且能體會?!?…還有一種,這群人的學術的心理的背景若是明白了,可以幫助了解當時那種旁證側挈,以求先博后專的風氣。因為當時大家除了有很強的求知欲而外,還有想在學術里求創(chuàng)獲的野心。不甘坐享現(xiàn)成,要想在浩瀚的學海之中,另有會心,‘成一家之言’。這種主張里,不無天真幼稚的成分,可是其勇氣雄心,亦不無可嘉之處。”[1]傅斯年在留學過程中,求知的欲望非常強烈,主要表現(xiàn)是不拘一格,博采并蓄。這或許是人們求學的一種規(guī)律,人的知識積累經(jīng)常如此,在某種學科知識達到一定程度,需要聯(lián)系相關學科,便立即進行學習和研究,對許多邊緣學科和交叉學科都進行深入的學習和探討,以便收到觸類旁通,互相引發(fā)的效果,在旁征博采的基礎上建立自己的思想學說體系。后來許多對傅斯年有所了解的人,無不佩服他知識的廣博,這與他早年的刻苦求學有密切關系。如他的老同事、著名考古學家李濟說他:不但具有雄厚的國學根底,對于歐洲近代發(fā)展的歷史學、語言學、心理學、哲學以及科學史都有徹底的認識。[2]程滄波評論他:“孟真的智慧學識,是值得驕傲的,他真夠得上說‘學者根底’,什么問題和他一談,他可以從根源談起。關于社會科學的范圍內(nèi),他夠得上‘博大精深’。他的治學方法,集會了中國經(jīng)史和西洋的科學方法”。[3]屈萬里贊揚傅斯年知

[1] 羅家倫:《元氣淋漓的傅孟真》,《傅孟真?zhèn)饔涃Y料》(一),(臺)天一出版社1979年版,第95頁。

[2] 李濟:《傅孟真先生領導的歷史語言研究所》,《傅孟真?zhèn)饔涃Y料》(一),(臺)天一出版社1979年版,第75頁。

[3] 程滄波:《記傅孟真》,《傅孟真?zhèn)饔涃Y料》(三),(臺)天一出版社1981年版,第12頁。識之博幾乎無邊無涯,他說:“他研究歷史,研究心理學、研究物理學、研究數(shù)學、研究醫(yī)學,都有深湛的造詣?!保?]雖然傅斯年一生沒有很多專門論著傳世,但他學貫中西,知識淵博是為當時所公認的。而知識的取得與他一生對知識孜孜追求是分不開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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