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試圖提醒媽媽,我的學習成績差不能把全部責任推卸給我。就連老師們也問她是否在美國住過,可見她的發(fā)音有多好??晌抑宦犝f她去年寒假去過一次美國,為了起到強調的作用,我就自作主張地改成“小幼真每次放假都去美國”。
“不管怎么說,依我們的家庭條件,輔導班費用也不是小數(shù)目,所以你要好好學習!”
讓我上輔導班,對于媽媽來說,已經(jīng)是一個莫大的安慰。但是因李幼真考全校第一這個事件帶給我的挫折還遠遠不止這些。
“祝賀你啊,李幼真!”
建宇發(fā)來了短信。
“?。俊?/p>
“聽說你考了全校第一啊,我在學??吹叫麄髁?。真不知道原來你的學習成績這么好呢,我還跟同學們炫耀說你是我女朋友。你得請客啊?!?/p>
建宇和我上的輔導班都是屬于那種在各個地方都有分部的輔導班。我真詛咒考第一還上那個輔導班的小幼真。而且……我實在是沒有勇氣跟替我高興的建宇說考第一的其實不是我。
從此之后,建宇就更加頻繁地給我發(fā)短信。
“街上,木蓮花、櫻花競相綻開,可我的春天因為李幼真,如同被踐踏在地上的花瓣,落寞而悲傷地飄逝。”
飛機起飛,我們結束了集體出游。在回來的路上,同學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。雖然耳朵有點兒疼,但還能勉強忍一忍。我討厭那些因為一丁點兒事就發(fā)出尖叫的同學們,為了遠離他們,我閉上了眼。
過去的兩天三夜,我們馬不停蹄地在濟州島觀光,那一幕幕風景如同觀光卡片一般,毫無意義地落了下來。以后如果我想起濟州島,記憶起的不是那些連綿起伏的山脈或是大片的油菜花,而是我在這里所經(jīng)歷的事情。
我本來就不是一個非常合群的人,或者可以這樣說,我不是很習慣融入某一個群體。從小就是如此,有時我也會跟同學們玩,但是很快就成了自己一個人,他們大都愿意去做我拒絕去做的事情,所以他們非常討厭不合群的我,還說我非常傲慢。
出游之前,班主任讓我們自己分房間,畢竟要一起住兩天,所以給了我們和自己喜歡的朋友住在一塊兒的自由。但我既沒有想一起住的人,也沒有人想和我住在一起,于是我把名字寫在有空位的房間里面。不管怎么分,我永遠是一個人,具體在哪個房間、和誰住在一起,這些都無所謂。
由于剛升到二年級,我對同班同學沒有太多的了解,所以完全不知道和我同屋的同學們竟然把酒帶在旅行包里面。更沒有想到,他們會那么對我。
飛機剛剛落地,我們就開始了排得緊張到極致的行程,大家都被弄得筋疲力盡。為了第二天的行程,老師還特別叮囑我們要早點兒睡覺。在我看來,同學們沒有一個有犯困的跡象,我又不想掃他們的興,只好打算在房間的某一角落里睡覺。
“小幼真,你這么快就要睡了嗎?”
一年級的時候同一班級的美英調侃地說。穿著便衣的她已經(jīng)有了成熟女性的身材。想起我們曾經(jīng)在同一班級這件事情,我突然覺得有點兒陌生。
“老師不是說讓我們早點兒睡嗎?”
同屋的同學們咯咯笑起來。
“大家都知道你是模范生,但是,你有必要出來旅行也擺出那副樣子嗎?”
一個叫秀晶的孩子撇著嘴說,她的嘴唇上涂了厚厚的紅色唇彩。她上課時動不動就趴在桌上睡覺,常常被老師點名,所以我對她有點兒印象。在她身上一點兒都看不見作為學生的緊張感,我不禁有些無言以對。既然她想睡覺,那為什么還來上學呢?上課的時間怎么可能睡得著?這真是太難理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