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: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,想做強人就得去多流眼淚。
作為“中國通”, 土肥原哪能不知道這點典故,可知道又能如何,你還能當著面指責這位悲從中來的“老朋友”是假哭不成?
土肥原呆了半晌,也哭了:蕭先生,你總得讓我對政府有個說法呀。
蕭振瀛抹了抹自己的眼淚,站起來拍拍土肥原小朋友的肩膀:別哭別哭,我回去再好好考慮考慮。
土肥原沒有辦法,只好放蕭振瀛先回去。
經過這一回合的較量,連土肥原也不禁發(fā)出感慨:蕭振瀛真是“膽大如斗”。
這是在我的地盤,他竟然想怎么來就怎么來,想哭就哭,想笑就笑,想掏槍就掏槍,這樣的人,太難搞了。
私下不行,就到正式談判上去給你好看。
機關部的那一幕,對于蕭振瀛來說,就是演場事先沒有經過排練的戲。但是這場戲演得著實有些驚心動魄,而土肥原那種狗急跳墻,蠻不講理的樣子,也讓蕭振瀛直到回家后,仍氣得臉色煞白。
他看得出,土肥原已經有些急了,今天的樣子分明是圖窮匕首見的表示。
馬上要進行正式談判,而這是蕭振瀛的弱項。
蕭振瀛不是黃郛,他本人對談判準則、程序內容這些形而上的東西確實不太精通。
怎么辦,必須拉郎配。
蕭振瀛找到的搭檔是同為二十九軍軍師的秦德純,不過秦德純在以前的談判中曾失過手,現(xiàn)在仍有心理陰影,非常害怕上談判桌。
蕭振瀛說,你別怕,我給你撐著,保險沒事。
正式談判開始,一方代表是土肥原,另一方代表是秦德純,蕭振瀛只是旁聽。
談著談著,果然談不下去了,或是土肥原強迫秦德純接受他的要求,或是秦德純一時找不到什么好詞進行回絕,這時候就輪到蕭振瀛上了。
他一上來,不說別的,就是對“老朋友”土肥原的響應——沒錯,講得好,十分好。
究竟好在哪兒?
誰知道呢!
可我就是愛聽,而且“擁護”。
蕭振瀛的尺度把握得恰到好處:反正我又不是正式的談判代表,怎么胡說都行,就當消遣消遣你吧。
等他廢話完了,秦德純也休息夠了,想好句子接茬再上,給土肥原打疲勞戰(zhàn)。
此即以口號對口號。實際上就是秦蕭二人唱雙簧,一硬一軟,把土肥原弄得云里霧里,搞不清對方的真實狀況和態(tài)度,而蕭振瀛也就達到了敷衍拖拉的目的。
這種談判多了,原來胖墩墩的土肥原就真的要有肥的拖瘦,瘦的拖死的危險了。
由于土肥原的“華北工作”難以取得進展,軍部十分不滿,只好把土肥原調回國。
蕭振瀛送君千里,還特地給土肥原辦了個告別宴會。
厚黑學
土肥原剛走,板垣來訪。
如今的板垣早已今非昔比。當年這哥們兒由于在天津搞“地下工作”沒有成績,結果掛了一個虛銜,跑到國外去轉了兩圈。未曾想重回關東軍司令部后卻否極泰來,竟然無功受祿,接替回國的岡村寧次,當上了關東軍副參謀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