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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搗青馬老巢,“不教胡馬度天山”(5)

王震的三次長征 作者:穆欣


蘭州解放后,西北殘敵已完全處于分散孤立的境地,青馬集團殘部潰不成軍,基本上喪失了作戰(zhàn)能力;寧馬集團雖尚未遭殲滅性打擊,但因孤立無援,內部矛盾激化,已難支撐局面;逃往河西走廊的國民黨殘軍敗將,派系復雜,主戰(zhàn)派和主和派明爭暗斗,也很難組織有力的抵抗;胡宗南集團駐守陜南、隴南各部,依據(jù)國民黨總的部署,隨時準備入川。唯新疆尚有駐軍七萬多人,還有一定戰(zhàn)斗力,但孤立塞外,其主要將領大都認清了大勢已去,正在考慮出路,有走和平解放道路的意向。

中央軍委解放大西北的戰(zhàn)略方針,就是要在陜西、甘肅、寧夏、青海四省就地干凈徹底消滅胡(宗南)、馬(步芳、鴻逵)的兵力,不讓他們退到新疆去,免留后患。

解放蘭州之戰(zhàn)開始的時候,毛澤東曾致電彭德懷、張宗遜并告賀龍、習仲勛,部署集中三個兵團全力攻取蘭州時,要求“王震兵團從(黃河)上游渡河后,似宜迂回于蘭州后方,即切斷蘭州通青海及通新疆的路并參加攻擊,而主要是切斷新疆的路,務不使馬步芳退至新疆,為害無窮”。蘭州解放后,毛澤東又于8月30日致電彭德懷、張宗遜:“看你們二十九日致王(震)張(希欽)電,知馬(馬步芳、馬鴻逵)匪分兩路退卻,且有退新疆可能。我們亦從伊犁方面獲得同樣消息。為此,請你們考慮青海、寧夏兩方面暫緩進兵,先占張掖、武威,再占青海、寧夏。如何,盼復?!?/p>

西寧剛一解放,王震即率第一兵團部到達市區(qū)。這時中央軍委和第一野戰(zhàn)軍前委已決定第一兵團率第二軍和第二兵團第六軍進軍新疆,并任命徐立清為兵團副政治委員。王震在西寧宣布了野戰(zhàn)軍前委關于第一軍留駐青海,第二軍經甘肅河西、準備向新疆挺進的決定。第二軍在西寧進行了解放河西走廊、準備進疆的政治動員。

這時,國民黨西北軍政長官公署及第九十一、一二○軍正向河西走廊撤退,加上河西原有第八補給區(qū)和河西警備總部等單位,還有四萬余人。第九十一、一二○軍撤至古浪后,先在烏鞘嶺布防,幻想第一野戰(zhàn)軍主力南下入川,無力顧及河西,可再喘息一段時間。當?shù)弥灰皩⒘⒓次鬟M時,敵人于9日開會決定步兵乘車,騎兵掩護,繼續(xù)向西撤退,企圖利用我步兵難以追上汽車的困難,退至玉門地區(qū)。為防止敵人退至新疆帶來后患,第一野戰(zhàn)軍在進軍青海的同時,發(fā)動甘肅河西走廊戰(zhàn)役,對甘肅永登以西、安西以東武威、張掖、酒泉地區(qū)的國民黨軍進行了長距離的追擊作戰(zhàn)。8月31日,野司發(fā)布進軍河西的作戰(zhàn)命令:第一兵團第二軍自青海西寧揮師北上,越過祁連山向張掖進擊;第二兵團沿蘭新公路及其右側西進,第六軍為右路,繞馬鞘嶺、騰格里大沙漠邊緣的大靖向西推進;第三、四軍附野戰(zhàn)軍炮兵團、戰(zhàn)車營為左路,直取武威、酒泉。

9月10日,根據(jù)毛澤東關于“極盼早占新疆”的指示,王震率第一兵團部和第二軍由西寧地區(qū)北上,沿西(寧)張(掖)公路迂回河西走廊,攻占民樂、張掖,進擊玉門、敦煌。許光達率第二兵團部和第三、四、六軍沿蘭(州)新(疆)公路,經永登,占武威,21日與第一兵團會師張掖。

在西寧進行西進準備時,第二軍黨委會上有過不同意見:西進該走大路,還是翻越祁連山。王震趕來參加了第二軍的黨委會,耐心聽過大家的意見以后講道:“要講痛快,那當然走平路最好。我們從這里出發(fā),再返回河口,從那里順著蘭新公路前進,沿路碰上零星敵人,打點把子仗,天亮啟程,天黑宿營。多舒服,多正常啊!可是你沒算算,我們從這里繞到河口,比翻越祁連山要多走五六天的路程。等我們趕到民樂、張掖,敵人早已乘坐留在酒泉的一千多輛汽車逃到新疆去了。到那時,我們再跟著逃敵的汽車跑,在沒有人煙的戈壁灘上追擊敵人,一路挨著餓,忍著渴,冒著風,頂著雪,再在幾千里的戈壁上餓死幾個,渴死幾個,拖死幾個。將會是個什么局面呢?我們現(xiàn)在從西寧前進到門源,翻過祁連山,雖然艱苦一點,我們走的是弓弦??!二百多公里的路,可能艱苦。那里海拔高,可是咬牙堅持,用兩天半或三天的時間,就可以翻過山到達民樂嘛!我們這支當年經過長征的部隊,而今在沒有敵人追擊堵截的情況下,翻不過祁連山嗎?一下山我們就直插到民樂縣境,那將是什么形勢呢?到那時我們和六軍二兵團的同志們會合在一起,把敵人解決了,坐著汽車開進新疆,明年的這個時候,我們就可以聞到新疆的稻米香了。那當然是我們親手種出來的?!蓖跽鸬囊环挘f得大家心服口服,在翻越祁連山的問題上形成了一致的決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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