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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奇跟萊恩兩人都沒說話，靜靜坐了很長一段時間，然后李奇開口了：“還有五十五分鐘，你要準(zhǔn)備接下一個電話?！?/p>

“你又沒戴手表。”萊恩說。

“我對時間一向很有把握?！?/p>

李奇跟著他回到客廳，萊恩再次站在桌旁，手指張開放在桌上。李奇猜想，他希望接電話的時候，手下都能在場，或許需要這層安心感，這種支持感。

電話鈴聲準(zhǔn)時響起，凌晨兩點(diǎn)整。萊恩接起電話，李奇聽到聽筒傳來模糊的機(jī)器人般的聲音，萊恩說：“叫凱特聽電話！”可是他的要求遭到了拒絕，然后他說，“求求你不要傷害她！”過了一分鐘后說，“好?！比缓髵鞌嚯娫?。

“五小時后?！彼f，“早上七點(diǎn)，同樣地點(diǎn)，同樣步驟，藍(lán)色寶馬，只能一個人去?！?/p>

“我去?！备袢鸶暾f。

房里其他人因?yàn)榇鞌「卸}動起來，其中一個說：“我們應(yīng)該全體出動！”這是個矮小的黑皮膚的美國人，看起來像個會計師，不過眼神與一般人不同，冷靜而致命，就像鯊魚的眼睛，“只要十分鐘，我們就能知道她的下落，我可以跟你保證?！?/p>

“只能一個人去。”萊恩說，“這是他們的要求?！?/p>

“這里是紐約?！滨忯~眼男子說，“旁邊一定會有人，他們總不能期待大街上空無一人吧?！?/p>

“對方很顯然認(rèn)得我們?！比R恩說，“他們會認(rèn)得你?！?/p>

“我可以一起去?！崩钇嬲f，“他們不認(rèn)識我?！?/p>

“你跟格瑞戈一起進(jìn)來，他們有可能派人監(jiān)視這棟大樓?！?/p>

“很合理。”李奇說，“但不太可能?！?/p>

萊恩沒有說話。

“你自己決定?！崩钇嬲f。

“我想一想。”萊恩說。

“最好快點(diǎn)決定?！?/p>

“給我一小時。”萊恩說，他離開電話桌旁，回頭朝辦公室走進(jìn)去，進(jìn)去算錢。李奇心里面想象著五百萬美元看上去會是什么樣子，應(yīng)該跟一百萬一樣，他猜，而且是用百元美鈔堆起來的，而不是二十元的。

“他到底有多少錢？”李奇問。

“很多?！备袢鸶暾f。

“可是他兩天內(nèi)就花了六百萬?！?/p>

鯊魚眼男子微微露出笑容。

“我們會把錢要回來的。”他說，“這點(diǎn)你不用擔(dān)心，只要凱特安全回家，我們會馬上行動，看看他們的斤兩到底有多重。這些人惹上了不該惹的人，何況他們還殺了泰勒，泰勒是我們的一份子，我保證他們一定會后悔這么做?！?/p>

李奇看著他空洞的眼神，從心里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。然后這家伙突然伸出手，還帶著些謹(jǐn)慎：“我叫卡特·格倫，還是很高興認(rèn)識你。我的意思是，在這種情況下，還是很高興。”

另外四個人也作了自我介紹，靜靜報上名字并伸出手。每個人都很有禮貌，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情緒，在陌生人面前有很多保留。李奇試著把他們的長相跟名字都記下來，格瑞戈他已經(jīng)認(rèn)識，眼睛上有個大疤痕的叫愛迪森，最矮的家伙叫普瑞茲，是拉丁美洲裔。最高的叫科瓦斯基，還有個黑人叫帕克。

“萊恩告訴我，你們是做保鏢跟企業(yè)保安?！崩钇嬲f。

突然間每個人都沉默了。

“不用緊張?！崩钇嬲f，“反正我也不相信，我的推測是，你們都是作戰(zhàn)士官，真正上戰(zhàn)場的人，所以你們的萊恩先生做的應(yīng)該是完全不同的生意?！?/p>

“比方說？”格瑞戈問。

“我認(rèn)為他在招募雇傭兵?！崩钇嬲f。

那個叫格倫的家伙搖搖頭：“說法不正確，朋友?！?/p>

“那么正確的說法是？”

“我們是家民間的軍事公司?！备駛愓f，“你有意見嗎？”

“說不上意見?！?/p>

“那么你該好好想想，而且最好能想出好的意見。我們是合法企業(yè)，服務(wù)的對象是五角大樓，就跟以前在部隊一樣，也跟你以前一樣?！?/p>

“民營化?！迸量苏f，“五角大樓現(xiàn)在很喜歡這套，比較有效率，大政府的時代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。”

“你們有多少人？”李奇問，“就你們幾個？”

格倫再次搖搖頭：“我們是A隊，就像士官長一樣，另外還有B隊，很多小組成員。當(dāng)初我們帶了一百人去伊拉克?！?/p>

“你們?nèi)ミ^伊拉克？”

“還有哥倫比亞，巴拿馬和阿富汗，只要山姆大叔需要的地方我們就會去?！?/p>

“那山姆大叔不需要你們的時候呢？”

沒人說話。

“我的推測是五角大樓論件計酬?！崩钇嬲f，“可是這里似乎有很多現(xiàn)金?！?/p>

沒有回應(yīng)。

“非洲呢？”李奇問。

沒有回應(yīng)。

李奇說：“你們?nèi)ミ^哪里和我不相干，我只想知道萊恩太太去過哪里，尤其是過去幾個星期?！?/p>

“這很重要嗎？”科瓦斯基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