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在一點一點地逝去。
吃過晚齋,大家開始上晚殿課誦。
晚殿對我而言,依舊像霧里看花、水中望月一樣。
“這晚殿都念的什么呀?”下殿后我問師傅。
“晚殿上了三堂課,”師傅對我說,“第一堂功課念的是《阿彌陀經(jīng)》,是為了表達祈求到西方極樂世界的愿望;第二堂功課念的是《禮佛大仟悔文》,是人們向八十八佛申述自己改悔過惡的愿望;第三堂功課念的是《蒙山施食文儀》,念這個時間較長,要占整個晚殿的一半時間,所以也被稱為‘半堂食’。晚殿的這三堂功課,蒙山施食是必須舉行的,其它內(nèi)容都可稍作調(diào)整?!?/p>
“為什么這個施食是必須舉行的?”我納悶地問,“這餓鬼們在早、中、晚飯時都已經(jīng)喂過了,怎么在晚殿時還要喂?這餓鬼也太餓了吧!”
“不餓能叫餓鬼嗎?”師傅微微一笑,“這就叫布施度?!?/p>
“什么是布施度?”我問。
“布施度,意為布施,”師傅說,“就是以自己所有,普施一切眾生?!?/p>
“為什么要布施呢?”我繼續(xù)問。
“因為有舍才有得,”師傅說,“舍得,舍得,就是這個意思。所以我們要帶著一副熱心腸生活,在激發(fā)他人向上向善的同時,也就與他們結(jié)下了善緣和人緣?!?/p>
“那要是自己沒有可舍的東西呢?”我問。
“每個人都有可舍的東西,”師傅說,“布施并非是指散發(fā)自己的財物來救濟窮苦的人的意思,眼施、顏施、身施、言施、心施、床座施、房舍施等等,都是施舍的內(nèi)容。”
“我聽迷糊了!”我沖師傅呵呵一笑。
“那就聽我慢慢講給你聽,”師傅開始一本正經(jīng)地講了起來,“眼施,就是以慈祥而明亮的眼睛待人之意;顏施,就是以笑容待人之意;身施,就是以清潔而端正的儀容待人之意;言施,就是以溫和的語氣待人之意;心施,就是以真心待人之意;床座施,就是把坐位、地位或名譽等讓給別人之意;房舍施,就是把打掃得干干凈凈的房子接待訪客之意……”
“有錢的捧個錢場,沒錢的捧個人場,是不是這個意思?”我笑著問師傅。
“有這么一點意思,”師傅點點頭說,“給人一個微笑,一句愛語,一句贊嘆,甚至一分歡喜,又何嘗不是布施呢?很多人卻是如此吝嗇、自私,哪怕是一個真誠的微笑,也不愿輕易給人,使得這個世界人情淡漠,人心險惡。”
“師傅,您的心腸真好!”我高興地說。
“謝謝!”師傅微微一笑,“你這就叫布施,你今天可以自由活動了!”
“那我現(xiàn)在去找喧囂,”我對師傅說,“坐禪時罵了他,我現(xiàn)在去夸夸他,給他布施布施點快樂!”
就在這時,喧囂忽然神出鬼沒地出現(xiàn)在門口了。
“你今天的精神真好!”我急忙走過去微笑著對他說。
“我哪天氣色不好?”喧囂反問道。
“你真像頭豬!”我生氣地嘟囔道。
“你連豬都不像,”喧囂嬉笑著說,“豬還懂得該吃時吃,該睡時睡,而你卻不懂!”
“不想理喧囂他了,”我回屋后對師傅抱怨起來,“我給他布施,他竟然不領(lǐng)情!”
“是你錯了,”師傅嚴肅地說,“在布施的時候,在遭受到受施者的誤解或辱罵時,就需要用忍辱來助成布施。在布施的過程中,一定要有舍心和敬心,不要為布施而布施,不要為回報而布施。若是失去了悲敬之心,縱然吃了力,破了財,費了時,也是討不到好的!”
有舍才有得。
學會帶著一副熱心腸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