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鄉(xiāng)的山河

我的母親年逾七旬，依然住在故鄉(xiāng)。假如她聽到我唱落花之歌，不知將有什么感觸！與母親同住在故鄉(xiāng)的妻兒，猶日夕茹苦含辛，維護著其夫其父的舊夢。如果聽到我奏落花之曲，他們會說些什么呢？回去嗎？市藏和兵吉會怎樣想呢？回去的話，故鄉(xiāng)的山河又會怎樣迎接我呢？

距加藤肥州的遺跡銀杏城西北七十余里，沿著漫長的長州大道，走到將近筑后邊境的地方，有一個小村落，名叫荒尾村，那里民雖貧而淳樸，地雖瘠而形勝。我就出生在這個寒村中的名門，古時所謂鄉(xiāng)士的家庭里。人們尊稱我為老爺，清晨東眺當年小岱八郎行平所居住的城堡七面峰；傍晚隔著驚濤拍岸，直臨足下的有明灣，西望肥前的溫泉、多良二峰；俯仰之際，每放聲高歌，唱出"英雄起處地形好"之句。然而如今竟落魄若此。嗚呼！是山河負我，還是我負山河？英雄究竟是怎么樣的人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