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人的心智是內在的,但是不僅僅在身體里面。它是內在的,同時也存在于身體外在的途徑和信息里;有個更偉大的心智存在,因此個人心智只是個子系統(tǒng)。這個更大的心智可以與上帝相比,并且也許就是有些人意指的“上帝”,但是它仍在整個相互聯(lián)結的社會系統(tǒng)和運行生態(tài)之內。
——格里高里·貝特?(Gregory Bateson)
這趟旅程的目的就是慈悲,當你能夠超越事物的對立,你就已經(jīng)達到了慈悲。
——約瑟夫·坎伯(Joseph Campbell)
我們談過了一個人能夠獲取智慧的兩個來源:(一)身體自我覺醒的內部中心(和動物能量);(二)認知自我的支持(和人文形式)。然而超越過關系自我的第三種來源也是同樣重要,簡單的說,自我關系假定在世界上還有比智慧和個人還要偉大的力量和存在。 令人大吃一驚的是,這一論點既是最大貢獻也是最大暴力的基礎。因此,如何描述它需要非常小心??墒俏覀冞€是必須描述它,因為不這樣做的后果也一樣是災難。簡單的想法就是,單獨談論人是不夠的。單獨靠自己,你是無能為力、不能勝任和軟弱的。如同存在主義者說,精神病學就是在研究孤獨。當人持續(xù)破壞與比她自己更大事物的關系,問題就會發(fā)生。相反地,再重新聯(lián)結一個能夠支持和滋養(yǎng)人的關系場,對治療改變來說是至關緊要的。 然而這個關系場是普遍性,沒有固定形式的。每個人一開始以自己的方法體會這個場,而這些方法也在變化。如此,這個關系場在治療中需要以案主所理解的方式來了解,其價值在它的生命力中:一旦它成為信條、意識形態(tài)或者系統(tǒng)的一部分,價值就喪失了,并且由過時的理解所取代。正因如此,治療必須總是致力于發(fā)展對場域的身體感覺,對它的所有詩歌形式的描述,其價值在于,它們能接觸到生命中活生生的存在。 案主可能通過孩子的經(jīng)驗知道場域,因此稱它為“童真”;可能通過政治的關系找到它,于是稱它為“正義”;可能通過催眠體驗知道它,并且把它稱為“潛意識”;可能通過運動,精通熟練,知道它,并且稱它為“最佳狀態(tài)”;可能通過婚姻或者友誼知道它,而稱它為“愛”;可能通過宗教的實踐知道它,并且稱它為“上帝”;也可能通過在海灘邊、在山林中踱步體驗它,并且稱它為“大自然”。 重要的事情就是,實際上所有人類都體驗過大于他們自己的力量和存在。自我關系只是單純地觀察問題消失在這些經(jīng)驗里(祈禱、共享、催眠狀態(tài)、跳舞、呼吸、步行、觸摸等)。我們檢視在這些狀態(tài)之下,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帶來身心健康和問題——局限自我的消失。我們注意到在這些狀態(tài)下,一個人多少感覺到自我擴展感,以及違反常理地,感知到一種更大的信心,即使界限變得柔軟。 此時我們會想知道:當“問題”被經(jīng)驗的時候,這個關系場是否以及如何發(fā)展?在稍后的章節(jié)中我們將會檢視,為了轉變問題而把問題帶入關系場的技術。我們問案主有關于他們對這關系場的身體感覺,并且注意到他們如何描述安(喜)樂感包圍他們?! ∥覀兘ㄗh將他們所感覺到的這個場域想象成一種活生生的、滋養(yǎng)的生命,在她(指案主)醒覺的過程里會支持著他們,這樣比較有幫助。換句話說,場域是活生生的并且想要幫助你、讓你變得更像是真實的你。你為你的選擇和行為負責,但是這“更高的能力”(當你體會到它)在那里幫助你。我們探索,當你信任并且理解一個大于孤立心智的整體智慧的時候,會怎么樣。我們確認出一個人是如何在她的生活中其他的領域里這樣做,以及在問題領域中如何運用這種實踐和了解。我們小心地強調,在退縮的潰敗和成熟的臣服(和積極參與)于某樣大過我們的事物之間的差別。在這一點上,我們強調中心和認知自我同等重要。
這個領域中治療師對于語言必須特別靈敏,因為任何按照字面上解釋都會產(chǎn)生不良后果。場域不是一個“東西”也無法具體化,任何所使用的稱呼,愛、上帝、自然、社會,場,是對經(jīng)驗的詩歌化,難以確切形容它,但是對大多數(shù)人們而言也是十分真實。整本書里,大家會了解關注這個關系場,在治療過程中是非常有幫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