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么？因為她是個婊子？”

我停頓了一下。有些人喜歡用“婊子”來代替“女人”這個詞。像盧梭這樣的人，我并不想教導他的談吐?！笆堑模麄兇蟾挪涣晳T被一個女人領(lǐng)導。但是事實是，不管你是否喜歡，她就是老板?！?/p>

“老板不一定永遠正確，但是她仍然是老板，是嗎？”

“就是那樣?！?/p>

他搖搖頭：“我覺得是因為他們怕被她調(diào)查，所以很害怕，她可能會發(fā)現(xiàn)什么，比如行賄?！?/p>

“這我倒不知道，”難道羅恩跟他說了公司內(nèi)部調(diào)查的事情？或者其他什么人、他的內(nèi)線說的？我說，“但是我不會感到奇怪，她是一個真正嚴格遵守各項法規(guī)的人?！?/p>

“他們很想把她趕走?！?/p>

“也許那些人想這樣，但是聘她的人是董事會，不是他們?！?/p>

“可是她并沒有權(quán)力解雇他們中的任何人，是不是？”

“從來沒有聽說過。”

“我知道你們公司很多事情?！?/p>

“我看出來了。”而且我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。    “她對我隱瞞了這些情況。”

“那是她的工作，總有人要做，而她在維護公司的運營。但是她會想明白的。”

“也許我并不需要她?！?/p>

“也許你需要。問題是，盧梭，你應該保留你的選擇余地，保留任何有簽字權(quán)的人，你早晚有可能用得到。你最要緊的是能拿到錢，不用關(guān)心其他的事情?！?/p>

“但是她并沒有簽字權(quán)，不是嗎？”

“那可不是我這個等級能知道的，盧梭?！?/p>

“這很有趣，是不是？”

“如果是真的，你是從羅恩那里知道的？”

“我有我的消息來源，”他眨了眨眼，“我得知道要留著哪些活口?！?/p>

“你永遠不知道你可能需要誰?！?/p>

“我只需要一個人?！?/p>

我搖搖頭：“別那么想。你說的金額，銀行很可能需要兩個以上的公司授權(quán)人批準。就是說，需要用戶名和密碼，誰知道還有什么?！?/p>

“一旦我得到用戶名和密碼，我就不再需要他們了。”

“盧梭，”我說，“我們實話實說吧，你是真的要殺個人，然后讓剩下的人都被嚇得要死，對不對？但是問題是，你不知道銀行的名單上都有誰。如果他們堅持要回呼，怎么辦？”

“回呼？”

“打個電話回來，核實交易。”

“不會發(fā)生這樣的事情。這一切都將在互聯(lián)網(wǎng)上完成?！?/p>

“是的，那是你這么想。一筆請求劃去國外賬戶的五億美元轉(zhuǎn)賬，只通過在電腦里發(fā)一封電子郵件的形式來確認，銀行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。 ”

“如果我們用了正確的授權(quán)碼就不會。”    “也許吧，”我說，“也說不定。比如說，電匯的請求正好落到銀行某個最令人頭疼的官僚手里，或者某個電匯轉(zhuǎn)賬室的低級職員手里，他們看過太多關(guān)于烏克蘭銀行欺詐的電視節(jié)目，不想丟了工作，就會給銀行檔案系統(tǒng)里記錄的哈蒙德公司財務部或者相關(guān)辦公室打電話，但是哈蒙德總部沒有任何要求轉(zhuǎn)賬的記錄?！?/p>

“公司所有的頭們都在這里了?！彼f的時候聽起來已經(jīng)有點不那么自信了。 

“那樣公司總部就會有人說，天啊，這事我一點兒都不知道，我給你度假村的電話號碼，所有的頭頭都在那里。于是銀行職員就會認為做了一件多么正確的事，一定會得到晉升的，甚至可能會成為電匯部的副經(jīng)理，就會往這里打電話。這里唯一的電話，就是經(jīng)理室的衛(wèi)星電話。也許正好你接了電話，不管誰接電話，銀行職員都會要求和銀行名單上顯示的某個名字對話。 ”

“我會讓他們跟對方說話的，你最好相信我。”

“對于那么大一筆金額來說，銀行的程序也許是，需要至少兩個高級主管確認?！?/p>

“也許。”

“所以，你至少得讓兩個人在電話旁邊說話。是的，毫無疑問?！?/p>

“銀行的人不會知道是在和誰說話。媽的，如果需要的話，巴克可以假裝是羅恩。”

我聳聳肩：“但是如果他們有語音簽章呢？五億美元，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們會采取什么樣的安全防范措施?！?/p>

“仍然只需要他們中的兩個人?！?/p>

“問題是，盧梭，你不知道到底誰在銀行的名單上?！?nbsp;   “??？”

“你看，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如何運作。但是如果當轉(zhuǎn)賬數(shù)額超過一般限額，我不知道那是多少，五千萬還是一億美元，銀行至少需要給名單上的兩個到三個人打電話確認。你不會知道名單上到底都有誰?！?/p>

他沉默了大約五到十秒的樣子，環(huán)顧著門廊。外面到處是飛蛾，一些較大的昆蟲，可能是一只綠花金魚蟲，不停地撞著紗門。蛐蛐似乎叫得更響、更急促，但也許只是我的想象。外面比這里更亮，我可以看到海浪在月亮下閃閃發(fā)光，看見銀色的木碼頭，還有岸邊的石頭和巖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