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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游記:小鼉龍的人生(1)

八卦西游記 作者:周六我要休息


圍繞著九九八十一難,“西游記”中出現(xiàn)很多的人物?;旧峡梢苑譃槿箢?神仙菩薩、凡人和妖精。可是不論菩薩妖精,我都愿把他們當(dāng)“凡人“看??此麄兊男愿衿猓此麄兊娜松?jīng)歷,看他們的喜怒哀樂。一部“菩薩妖精“的神魔小說未嘗不能畫出一幅“眾生相“。望到了“種種色“之后,若“愛“若“憎“似乎都不那么容易。今次,想說說“小鼉(tuo)龍“的故事。

小鼉龍,名鼉潔,父親是涇河龍王,母親是四海龍王的妹妹;小鼉龍家世出身都不錯,也算得上是含著“銀匙子“出生了。加之在九名兄弟中,小鼉龍排行最小,應(yīng)該最受父母寵愛??墒?,你永遠(yuǎn)也不知道生活將把你帶往何處,盒子里拿出的是哪一塊巧克力。小鼉龍的人生突然地轉(zhuǎn)了一個大彎兒。他的父親涇河龍王,早早地在西游記中出場,又迅速的黯淡退場,一家子落得家破人亡。涇河龍王就是那與袁守誠賭賽“行雨“時辰點數(shù)的老龍王;為爭強好勝,誤了時辰,克扣了點數(shù),而被處斬。真是“呼啦啦似大廈傾,昏慘慘似燈將盡“,偌大個家分明就凋零。涇河龍王的妻子無處安身,只好帶著最小的兒子鼉潔投奔西海龍王,暫且安身。這么著,小鼉龍在舅舅家被撫養(yǎng)成人。

幼年喪父,小鼉龍的鐘鳴鼎食的生活猛地被截斷,從此開始寄人籬下的生活。在這樣的人生經(jīng)歷長大的孩子一般會比較敏感。另則因為父親因為犯了天條處斬,小鼉龍必定對于社會“規(guī)則“不認(rèn)同,不遵守,用另一個字概括就是“逆“。而他的敏感和“逆反“,也必定讓他的“娘舅“難于對他進(jìn)行管束。因為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,又憐惜他沒有親父,還有妹妹的面子,西海龍王拿小鼉龍沒轍,打也不是,罵也不是,于是在龍妹(即鼉潔的母親)前年病故之后,西海龍王便打發(fā)小鼉龍出門了,說是“著他居黑水河養(yǎng)性,待成名,別遷調(diào)用?!庇谑呛?,鼉潔在四十三回(“黑河妖孽擒僧去,西洋龍子捉鼉回“)以“妖怪“的身份轟隆隆出場了。

看看他長什么樣兒:

面圜睛霞彩亮,卷唇巨口血盆紅。

幾根鐵線稀髯擺,兩鬢朱砂亂發(fā)蓬。

形似顯靈真太歲,貌如發(fā)怒狠雷公。

身披鐵甲團(tuán)花燦,頭戴金盔嵌寶濃。

竹節(jié)鋼鞭提手內(nèi),行時滾滾拽狂風(fēng)。

生來本是波中物,脫去原流變化兇。

要問妖邪真姓字,前身喚做小鼉龍。

小鼉龍的樣貌基本可用兩個詞總結(jié):一是“丑陋“,二是“恐怖“。寫到這里,該說說“鼉龍“到底是什么“龍“了?!包凖垺凹磽P子鱷,俗稱“豬婆龍“;“長一、二丈,灰黑色,背尾有鱗甲如鎧”。古時人們就知道用揚子鱷的皮來制作鼓面。文學(xué)作品中鼉龍出現(xiàn)的遭數(shù)也不少。比如“初刻拍案驚奇”里有個文若虛的故事,說是倒霉蛋文若虛在某個荒島上拾到了一個巨大的龜殼,賣給了某波斯商人。波斯商人說,鼉龍萬歲方可褪殼成龍。而殼中有24肋,每一肋里面都有一顆夜明珠。只有到了一萬歲的時候,“24肋長全,節(jié)節(jié)珠滿”,然后鼉龍褪了此殼變龍而去”。不知西海龍王那句“待成名,別遷調(diào)用“是不是此等意思?即等小鼉龍真正化龍飛升之際,才好給他安排工作。

鼉潔本是官宦人家子弟,如今流落到黑水河地界,占了河神的府第為妖度日;將整條河水變做了個黑漆抹烏的“靛缸“,足見他戾氣沖天。而他又以此恐怖丑惡的妖魔面目出現(xiàn),細(xì)細(xì)想來,未免讓人替他惋惜。

鼉潔變做梢公將搭船的唐僧八戒二人一同淬入了水中之后,便吩咐小的每將兩個和尚囫圇蒸熟。這小鼉龍顯然早早就盤算“吃唐僧肉“的主意,因為他不須審訊便知目下逮到的就是那“十世修行的好人,但吃他一塊肉,便作長生不老人“。可是,小鼉龍的算盤打錯了,人也抓錯了。全天下的凡人都可以吃,唯獨不能吃這個。不過,小鼉龍并非完全沒有可取之處。至少他還明白知恩圖報,具了個帖子,邀請舅爺(即西海龍王),要為舅舅“暖壽“。暖壽是古時民俗的一種,即在生日的前一天置酒祝賀。我常想,是不是古人物質(zhì)生活條件比較差,吃好東西的時候也不多,所以要為“吃“巧立各種名目。鼉潔準(zhǔn)備請?zhí)环猓惺窒滤团c西海龍王。請?zhí)仓档靡欢茫?/p>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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