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抱著腿在地板上坐下，呆呆地看著他，或者是看著某個角落，一瞬間覺得自己可悲到如入無人之境……

等我可悲完，抬眼見江辰已經(jīng)端著面在沙發(fā)角落邊吃面邊看電視。電視聲開得很小，但他看得很專注。

我轉(zhuǎn)過頭去看電視，正播著籃球比賽，一個黑人沖上去，腦門狠狠撞上正在投籃的白人的胳肢窩，白人被撞倒，在地上滾來滾去裝死。

江辰把面吃完，跟我要了張紙巾擦嘴，然后就說他要走了。

我沒什么借口可以留他多坐一會兒，就說：“好吧，你開車小心。”

他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看我，似乎在暗示著什么，我無奈只好站起來，邊朝他走去邊說：“我就送你到門口吧，送你下樓還得多爬一回四樓?！?/p>

江辰倚著門，待我走到他面前，他突然說：“陳小希，難道你就從來沒覺得對不起我過？”

我想這是個典型的反問句，反問句的特點是答案是藏在問題里的。經(jīng)過短暫的分析后我斷定，江辰他認為我應(yīng)該且必須要覺得對不起他。只是不知道他這個問題針對的是三年前分手那件事，還是我懶得送他下樓這件事。

我考慮了一下，覺得無論他針對哪個問題，我都是錯的一方，所以道個歉也不是不可以，于是我并攏腳跟，雙手貼褲縫，準備以一個標準軍姿真誠地跟江辰道歉。但江辰?jīng)]讓我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，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就下樓了。

這回我倒是讀懂了他的眼神，無非是討厭、厭惡、惡心之類的。這個我可以理解，我也挺惡心我自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