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

4.飛將軍中原絕舞

嚴(yán)肅的不正經(jīng) 作者:汗青


此時正好下邳內(nèi)亂,又有人來請呂布入城:

備中郎將丹楊許耽夜遣司馬章誑來詣布,言“張益德與下邳相曹豹共爭,益德殺豹,城中大亂,不相信。丹楊兵有千人屯西白門城內(nèi),聞將軍來東,大小踴躍,如復(fù)更生。將軍兵向城西門,丹楊軍便開門內(nèi)將軍矣”。布遂夜進(jìn),晨到城下。天明,丹楊兵悉開門內(nèi)布兵。布于門上坐,步騎放火,大破益德兵,獲備妻子軍資及部曲將吏士家口。

《資治通鑒》又有“陶謙故將曹豹在下邳,張飛欲殺之。豹眾堅營自守,使人招呂布。布取下邳,張飛敗走”一說,因此可以說呂布占徐州一半是袁術(shù)的慫恿,一半是徐州兵將請呂布入城。而徐州兵將請呂布當(dāng)自有其道理,至少是慕呂布之聲名,非是無由之舉,不然不會有“聞將軍來東,大小踴躍,如復(fù)更生”之語。

在呂布占領(lǐng)了徐州后,劉備卻陷入了困境。

備軍在廣陵,饑餓困踧,吏士大小自相啖食,窮餓侵逼,欲還小沛……遂使吏請降布。

呂布這個時候并沒有因為劉備失勢而趕盡殺絕,相反的還是以刺史禮相待:

……具刺史車馬童仆,發(fā)遣備妻子部曲家屬于泗水上,祖道相樂。

他這樣做,手下不是沒有反對意見,《三國志·先主傳》裴注曰:

諸將謂布曰:“備數(shù)反覆難養(yǎng),宜早圖之。”布不聽,以狀語備。備心不安而求自托,使人說布,求屯小沛,布乃遣之。

從這里看,呂布還是頗有容人之量的,說他對劉備英雄相惜當(dāng)不為過。他這個舉動和孟德在許昌覆蔭劉備的舉動是一個性質(zhì),一個是要利用劉備抗衡袁術(shù),一個是以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,都目劉備為英雄而相惜,都意圖借助其力平定天下。后來膾炙人口的“轅門射戟”故事也可以說明這點,《三國志》記曰:

術(shù)遣將紀(jì)靈等步騎三萬攻備,備求救于布。布諸將謂布曰:“將軍常欲殺備,今可假手于術(shù)?!辈荚唬骸安蝗?。術(shù)若破備,則北連太山諸將,吾為在術(shù)圍中,不得不救也?!北銍?yán)步兵千、騎二百,馳往赴備。靈等聞布至,皆斂兵不敢復(fù)攻……布謂靈等曰:“玄德,布弟也。弟為諸君所困,故來救之。布性不喜合斗,但喜解斗耳?!辈剂铋T候于營門中舉一只戟……布舉弓射戟,正中小支。諸將皆驚,言“將軍天威也!”明日復(fù)歡會,然后各罷。

這件事一表明了呂布還是很有軍事見地的;二當(dāng)然是他目劉備為豪杰要借助劉備,所以發(fā)軍相助;三呢,以步兵千、騎二百居然鎮(zhèn)得袁術(shù)的三萬人皆斂兵不敢復(fù)攻,只能說呂布的豪氣和威名抵得幾萬兵將。而且這件事情頗具戲劇色彩,兩軍對陣之時,斜刺里突然殺出個呂布來,然后便開始在陣前你請我回地大宴,而尤其是“玄德,布弟也。弟為諸君所困,故來救之。布性不喜合斗,但喜解斗耳”一句,在我看來實在頗為可愛,袁術(shù)聽了紀(jì)靈的匯報后應(yīng)該是哭笑不得,不知道臉上是什么表情,實在是風(fēng)趣得緊。只可惜劉備卻不是這樣的人,在呂布戰(zhàn)敗后,一句話便輕輕松松不露聲色地送了呂布的命:

……遂生縛布,布曰:“縛太急,小緩之?!碧嬖唬骸翱`虎不得不急也?!辈颊堅唬骸懊鞴疾贿^于布,今已服矣,天下不足憂。明公將布,令布將騎,則天下不足定也?!碧嬗幸缮?。劉備進(jìn)曰:“明公不見布之事丁建陽及董太師乎!”太祖頷之。布因指備曰:“是兒最叵信者?!?

比起劉備在白門樓上的這個舉動,呂布實在是太沒有政客所必需的不要臉、心狠手辣的素質(zhì)了,也實在太直肚腸了一點,更像個江湖人士,所以才會憤然罵劉備“是兒最叵信者”。

另外,還有兩事也可以說明呂布的器量,一是《資治通鑒》云:

備在豫州,舉陳郡袁渙為茂才。渙為呂布所留,布欲使渙作書罵辱備,渙不可,再三強之。不許。布大怒,以兵脅渙曰:“為之則生,不為則死!”渙顏色不變,笑而應(yīng)之曰:“渙聞唯德可以辱人,不聞以罵。使彼固君子邪,且不恥將軍之言;彼誠小人邪,將復(fù)將軍之意,則辱在此不在于彼。且渙他日之事劉將軍,猶今日之事將軍也,如一旦去此,復(fù)罵將軍,可乎!”布慚而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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