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了,眉心稍有舒展,卻又驀地皺起,笑容也在瞬間抹了去,“這個世界,多一個乞丐少一個乞丐,這種事誰會有興趣知道?”
他語帶不屑。
我早知道,你不是個慈善家!
我內(nèi)心嘲弄,可是面對對手,我不敢怠慢。我仔細看他的眉眼,想要從中看出哪怕一絲端倪。
可惜他的臉,他的表情,很坦然,光明正大地接受我質(zhì)詢的目光。
我抿了抿唇,思考片刻:“還有,我再壓上CTA?!?/p>
“……”
“相信你一定知道,CTA是從恒盛拆殼出去的公司里最賺錢的一個。CTA的控股權(quán),是我爸爸留給我的唯一財富了?!?/p>
“……”
“我把這兩個都壓上,你覺得如何?”
“只有這些籌碼而已?”他搖頭,嘴角勾出一抹隱晦的笑,“不夠?!?/p>
期指、股票、債券、有價置產(chǎn)……除了這些,我還有什么可以賠給他?
難道要把我自己也賠上?
我疑惑地看向他。
這個男人的眼神和他的人一樣,存在感極強,我從他眼中漸漸讀出某種訊息,腦子里有個聲音悄然響起:賠上自己?
這個怪異的想法把我自己都驚詫到了,可我越想,竟越覺得可行……
除了當年那荒唐的一夜,我們很少交流,可是我很清楚,這個男人從少年時期開始就對我有種怪異的執(zhí)著,他看著我的眼睛里也總透露出一些莫名的情緒。
那不是喜歡,更不是愛……只是一種,類似于捕食者與獵物之間的互動。
如今的胡騫予畢竟已經(jīng)不是十幾歲的愣頭小子,對于他來說,我能有多大價值?
我閉了閉眼,深呼吸:“我把自己壓上。這個賭注,你滿意?”
胡騫予的眉心終于舒展,卻仍三緘其口:“你認為我缺女人?”
他眉眼間盡是惡意。眼角微微瞇起。眼睛里,有危險的光。
我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。
“又或者你認為,我缺床伴?”他有些咄咄逼人了。
他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毫無起伏,可我仍舊分辨不出他是真的動了心,還是在哄我玩。
我只能賭。
我繞到胡騫予的身邊,身體靠近,呼吸噴在他的薄唇上:“我會是一個很好的情人。不纏人,不用你養(yǎng)活,不用擔心被曝光。”
如果他真的不為所動,那他眼里那一絲興奮又從何而來?
“而且,踐踏我的自尊,你一定會很開心吧?”我頓一頓,“你不要我的身體,沒關(guān)系,可你不是一直以使我受辱為樂的嗎?”
我想,他應(yīng)該還記得他在我的少女時期,對我做過些什么。
他終于開口:“你可真記仇?!?/p>
我忽略他語氣中的惡意:“我不可能在你的任期內(nèi)拿到你手頭的三成股份——你應(yīng)該有這個自信吧?對你來說有九成把握的事,我相信你不會拒絕?!?/p>
他淺淺一笑:“當然?!?/p>
我維持笑容,“我的要求只有一個,讓我待在恒盛。”
我誘惑他,聲音低迷;唇瓣,輕輕掃過他的。
胡騫予一瞬不瞬地看著我,突然抓住我放在他肩頭的手:“你的手在抖。”
“抖得厲害?!彼粗遥蛔忠痪湔f著。
我看向自己的手。它在抖,不受控制,不以我的意志為轉(zhuǎn)移。
細細的顫抖,一點一點,小心翼翼地排解著我的驚慌。最終還是被胡騫予發(fā)現(xiàn)。
我握緊拳頭,指甲摳進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