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直把男女的接觸看成是“耍流氓”。班主任“沒主意”是這么教育我們的,校長趙萬年也是這么教育我們的,再加上我媽的教育,我罵你“耍流氓”就不奇怪了。剛來動物園的時候,我經(jīng)常用木棒打那些耍流氓的公猴,后來何園長教訓(xùn)我,說如果母猴的生育能力下降,就扣我的工資。原來猴子可以理直氣壯地干這種事,那人為什么人就不可以呢?書上不是說“人是高級的動物嗎”?既然人也是動物,就應(yīng)該享受猴子的待遇。不過人又好像不完全是動物,人應(yīng)該有高尚的情操,不能像動物那樣不要臉,因此人選擇了一個中間辦法,就是志同道合,先談戀愛,談妥了,同意了,才……
這封信寫得亂七八糟,最后把自己都寫糊涂了,于是我就撕信。撕過之后,我又重寫,寫過之后,我又撕。信的內(nèi)容大致就是罵自己,恨自己,后悔當初沒理解小池的意思。寫著寫著,我開始在小池的名字前加“親愛的”。折好信,封好信封,我來到大街上的郵筒前,準備把信丟進去。但是每一次,我的右手都緊緊地掐住左手,提醒自己:萬一小池生氣呢?萬一她把信交給組織怎么辦?信也許太露骨了,是不是再含蓄一點?沒準小池對我已不感興趣……鬼都不會相信,一個被我罵過“流氓”的人還會原諒我。我在郵筒前徘徊,始終沒敢把信丟進去,盡管手里的信每天一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