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為什么要天眼珠？”安東眉問。

“因為它，很值錢?！毙∥缧Σ[瞇地說，他的眼睛蠻大，可是充滿了渾濁的勢利與饑渴。

“你可以等十年，真的很佩服你?！?/p>

“因為天眼珠制造要磨十年，”小午索性打開天窗，“而我，也要你痛苦十年?！?/p>

“給你吧！” 安東眉取下胸前的那條項鏈，墜子上是心心相印的兩顆天珠。

“??！”小午一把抓過，緊緊地把天珠摟在懷中，瘋狂地親吻著，“顏，我終于找回你的眼珠了。”

“咯！”她淡然地潑涼水道，“別親錯了，有兩顆眼球呢。”

“還有一顆眼珠？”他問，“你又殺了誰？”

“殺了對面的那個偷窺狂?！毙∶嫉卣f，“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，因為要救一只掛在樹上的貓，從高處摔成了癱瘓，從此蝸居在家中，用高倍望遠(yuǎn)鏡到處窺探，我每天的洗澡是他一天中最開心的時刻?！?/p>

“有這樣的事……”

“多虧了有他，” 小眉感慨道，“若不是他發(fā)現(xiàn)我被浴缸卡住，報警求救，我現(xiàn)在早就是浴缸里的一具干尸了。

“為了制作另一個天眼珠，我去找那個輪椅人的時候，他很干脆地說，‘你挖我的眼睛吧，這些年，你的樣子已經(jīng)永遠(yuǎn)凝固在我的瞳孔中了’?！?/p>

“嘖嘖，真感人?。　毙∥绨傥峨s陳地?fù)崦煅壑?，“真值錢啊，這一對拿到首飾黑市后，可以賣一個天價了！”

他舉起天眼珠，轉(zhuǎn)身對著店外強烈的日光觀察著繽紛的色彩。

“嗷……”那只貓懶洋洋地睜開了眼，眼中空洞茫然。

他陡然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：“媽的！這是假的！這是一對貓眼！”

“去死吧！我恨我愛你！”小眉手持一把鋒利的剪刀，用力地扎進(jìn)了小午的背心。

“你，你……”小午痛苦地轉(zhuǎn)過身。

小眉用力，用力，再用力，她幾乎把自己的手指，自己的胳膊，自己的肉與靈都塞進(jìn)了小午的體內(nèi)。

“我會和你一起走！”小眉的利剪刺穿了小午的身體，“讓我最后看你一眼吧！”

小眉旋轉(zhuǎn)著身體，面對面地望著小午，這個她愛了一輩子，也耗盡了全部青春的男子。

“鏗！”剪刀帶著他的血，刺進(jìn)了她的心。

從此兩人，不分你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