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看什么?再去看《牛虻》,《狂人日記》,《鋼鐵是怎樣練成的》?”墨玉自嘲地站起來,走到窗前去。風(fēng)從窗子吹進來,吹的簾子呼啦啦地響,拂開裹到臉上來的簾子,夜幕薄紗般地輕攏著,藍天變成了黑色,白云變成了灰色,灰黑斑駁的天空,一片薄冰似的月亮懸浮起來……
這是他們小時侯看的書了,少年壯志,秉燭夜讀。
“是啊,現(xiàn)在該看什么呢?”子安也覺得困惑。村上春樹的冷落疏離,杜拉斯的憂傷絕望,馬爾克斯的荒誕孤獨……
這個城市少有不孤獨的,生命本身就是一種絕望。
他又想起那個晚上,墨玉漂行在夜色中,就像一團濃重的云。她跑到碧落來,頭發(fā)凌亂,淚眼模糊,像被雨水澆過的海棠,花葉飄零--她小時候受了男孩子的欺負都是這樣跑回到他身邊來。
他甚至都不問她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只是靜靜地,靜靜地聽著她哭泣。
末了,他站起來,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當(dāng)時墨玉很吃了一驚,但是隨即又平靜下來。
“沒事了,我自己走吧?!彼舱酒饋恚灶櫟刈叱龇块T。走的有些踉踉蹌蹌,卻很倔強。他忽然覺得一陣心酸,卻始終沒有走上前去送她回家。
她出車禍了,也許是故意的。
這件事一直讓他內(nèi)疚,所以,后來,他堅持每天送她……
他送她,但是他們之間很少談話,墨玉再也沒有在他面前掉過眼淚。有時候女人的冷漠可以澆滅整座火焰山的火,那不是怨懟,只是厭倦,體味了太多變故的厭倦。
思飛到達到巴黎的時候已是夜晚,霓紅燈閃爍,人影憧憧,她拉著她的小皮箱行走在街道上。
忽然手機響了,是小宇。
“思飛,五一長假,準備去哪兒?”
“巴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