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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.起義風聲走漏了……(2)

聆聽歷史細節(jié) 作者:王凡


鑒于形勢緊迫,畢重遠在向不可靠人員散布起義策劃終止的同時,更加緊了具體方案的制定,對停泊起義的每一個環(huán)節(jié)推敲研究,以求萬無一失。

輪機部門的王元方、劉懋忠、張啟鈺等人,一方面加緊同經(jīng)驗豐富的輪機技工們聯(lián)絡感情,同時準備擬造一道開航的假命令,以便喚起技工們發(fā)動輪機意料之中的事果然發(fā)生了,有些水兵聽說第二天凌晨起義,感到太突然,希望再往后推遲些時日,有的人甚至在通知起義后,擅自離艦不歸,致使21日起義的計劃未能實施。一些態(tài)度堅決的水兵,對此非常惱火。而畢重遠感到在此緊迫關頭切不可焦躁,他推算了一下,自己下次值更在25日,暫將起義推遲至那時,目前要務,是對思想準備不足的人加緊做工作。

2月23日,副艦長牟秉釗突然離艦,前往南京海軍部。據(jù)說是艦方準備對艦上的混亂情形加以整治,并對起義有所風聞,是到南京詢示對策的。同時,陳鴻源、眭世達、于家欣等人都聽到部分軍官和水兵在議論紛紛:“有人要把軍艦開到解放區(qū)去,把艦上的軍官都關押起來?!?/p>

顯然,有人走漏了風聲。畢重遠感到形勢嚴峻,再不當機立斷實施起義,幾個月的準備籌劃就將付諸東流,部分起義積極分子還可能慘遭迫害。就在此刻,畢重遠接到南京姐姐的來信,說是胡玉民同志托她轉告,要畢重遠爭取回南京,向地下黨組織匯報“重慶”號上的情況,由此可見地下黨對“重慶”號的關注。那么,只有起義成功,把“重慶”號開到解放區(qū)去,才是最好地實現(xiàn)了黨的意圖。相反,如果他此刻離開“重慶”號,貽誤起義戰(zhàn)機,就辜負了組織的期望,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迅速完成起義的動員和部署。,保證在不驚動全船的情況下,把機器啟動起來,按時開航。眭世達負責起錨或在緊急情況下將錨鏈弄斷。于家欣負責從上海到煙臺的航行準備,監(jiān)視甚至在緊急中操縱航行。

此外,在起義開始就切斷全艦電路、警報系統(tǒng),控制無線電臺;整個起義過程中嚴格控制軍艦幾個關鍵部位、幾個重要通道的分工安排;如何對待艦上的軍官,如何對待反抗者;行動中如若國民黨軍方發(fā)覺,派軍艦、飛機追擊,如何對付;一旦軍艦擱淺,怎樣處置等等;方案都顧及到了。

大家對年紀最輕的畢重遠在謀劃大事時顯示出的老練成熟,無不感到驚訝和欽佩。這是因為他們還不知道,畢重遠已是入黨多年的“老革命”了,多年的學生運動,鍛煉和培養(yǎng)了他的組織、策劃能力。

當具體方案擬就后,畢重遠、眭世達、于家欣等決定,在2月21日畢重遠于0點至4點在司令走廊值更時,發(fā)動起義。20日,他們分頭通知有關的人員,明日凌晨行動。

這畢竟是在國民黨嚴格控制區(qū)域內(nèi)的行動,從錨泊處出長江口還有相當距離,都處在吳淞要塞的火力控制中;在“重慶”號不遠處,還錨泊著英國驅逐艦“紫石英”號;如若將軍艦開到已解放的煙臺,途中要經(jīng)過由美國艦隊控制的青島外海??赡軙獾矫琅灥臄r截;此外,國民黨方面一旦發(fā)現(xiàn)起義,派飛機追擊的話,以軍艦抗衡飛機,也將有一場殊死搏斗。

為了自己的信仰,將生命置之度外,這對一個中共黨員來說,應是理所當然;但對多數(shù)群眾,特別是那些剛剛因為對國民黨統(tǒng)治產(chǎn)生不滿,剛剛形成對光明和平的渴望的青年,就馬上讓他們將某種情緒轉化為行動,而且可能要以生命為代價,就顯得非常難能可貴了。因此,如果他們有遲疑、彷徨、畏難甚至恐懼,都是不足為怪,可以理解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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