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東馬戲團的人頓時炸了鍋,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般四散奔逃,電叉扔了一地--誰都知道用那可笑的玩意去對付出了籠的猛虎是什么后果!
男孩口中厲聲呼嘯,手勢連揮,兩只猛虎如黃色閃電般分開方向肆意殺戮,往往撲倒一人后絲毫不作停頓地去咬殺下一個。全身沾滿了人血的小雌虎此時動作兇猛而敏捷,直興奮地咆哮連連,哪里還有半點前面病怏怏的樣子?!
周平和文偉是最先動作的人之一,體態(tài)臃腫的周平很快就被拉在了后面。驚恐地看到男孩疾沖過來時,周平痛哭流涕:"小文救命啊!你來幫我擋擋我的錢全都歸你!嗚,媽呀......"
文偉頭也不回地往后門處跑,剛剛接觸到帆布上的拉鏈時他突然覺得耳邊一片安靜,本來充斥在帳篷里的虎吼聲、求救聲、慘叫聲一下子全都不見了,只感覺到耳膜在"嗡嗡"作響。文偉疑惑地向后看了一眼,一個高高躍起的黑影在他的瞳孔中急速變大,清脆的切合聲后文偉的脖子被咬斷了半邊。發(fā)白的傷口處慢慢由紅變紫后,大量的血液被人體內(nèi)的壓力擠出來急噴到半米多高。頂著搖搖晃晃的腦袋文偉恍然大悟:"原來這就時臨死前的感覺......"
丟下獸醫(yī)的尸體,男孩慢慢回到仍在翻滾哭號的周平身邊--剛才在高速奔跑中他咬碎了這胖子的膝蓋。帳篷里一面倒的屠殺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,兩頭被喚醒的殺人機器在短短不到兩分鐘里就咬死了所有遠東的人。帳篷里到處都是慘不忍睹的尸體,空氣中的血腥味甜得膩人。中年人還是饒有興趣地坐在觀眾席上,連姿勢也沒變過。
見到兩眼血紅的男孩步近,周平?jīng)_著中年人大聲號哭起來:"爺爺,爺爺!你救救我吧!你們有槍快幫我殺了這小子,我有錢,我有好幾十萬!我什么都給你們!嗚......"
中年人微笑搖頭:"你不該這樣的。他是人,不是野獸。"
男孩低低吼叫,兩頭老虎圍了上來。周平絕望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(fā),在這巨大的恐懼中他已接近崩潰的邊緣。殘忍地近距離看著他已經(jīng)略有些放大了的瞳孔,男孩前肢踏在周平胸上仰天怒吼:"嗷......嗚!"身邊的猛虎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意,齊齊發(fā)威:"嗷......嗚!?。?
半年來心中的痛苦思念,半年來受到的屈辱折磨,悉數(shù)在這一吼中發(fā)泄出來。男孩的眼淚滾滾而下,兩頭發(fā)了性的老虎在剎那間就將周平撕成了碎片!
"啪啪啪......"中年人站起身溫文爾雅地鼓掌:"這是我這輩子看過最好的馬戲。"
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脅,兩頭老虎露齒咆哮朝著中年人低吼不已。男孩直立站起,撫了撫兩只老虎的頭,帶著它們來到了帳篷邊。長長一聲裂響,男孩用指甲在帆布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口子。聞著森林里吹來的山風,威風亢奮起來,輕輕銜住男孩的手往外拖。男孩搖搖頭,指指中年人方向再指指自己,低低道:"我是人,不是野獸。"
也不知是不是懂了男孩的意思,威風松開口,喉中連連哀號不已。麗麗焦急起來,用虎頭倚住男孩的腿往外頂,目中竟然有淚流下。男孩彎下腰,摟住兩頭老虎的頭頸一會,狠心指向遠處黑暗森林口中厲聲呼嘯。威風和麗麗目光戀戀,在男孩身上挨擦了一會,縱跳而去??粗┑刂袃蓚€越來越遠的黑點,男孩淚流滿面。
帳篷的門被推開,外面的兩個大漢走了進來:"陳先生,動靜太大,已經(jīng)有人趕過來了。"
中年人微微頷首,走到男孩身邊。
男孩抬頭望向中年人,突然拉住他的手,幾把槍立即就頂在了男孩頭上。中年人神色不變地示意身后隨從們收起槍,安靜地看著男孩。男孩嘴角彎彎笑了笑,指指自己:"我,野小子。"后面一句卻是苗語。中年人皺起了眉,顯然沒聽懂。男孩卻對著外面作了個張望的手勢,再指指自己的心口處:"鳳凰兒,鳳凰兒!"語氣溫柔,滿臉向往懇求的神色。
中年人看看身后,手下們正面面相覷。他為人向來堅毅果決,略考慮了一會便有了決斷:"我這輩子只殺人不救人,今天也不能破例。這次就把你帶回去,到了那里你能活著出來的話再說罷!"
男孩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,不明所以。中年人笑笑,突然一掌斬在他頸上,男孩當即軟軟倒地。
一股冰涼的寒意從臉上傳來,男孩覺得自己冷的無法呼吸。夢境中鳳凰兒笑著奔跑:"野小子,來追我!"可他用盡了力氣也追不上自己日夜思念著的少女,那個嬌小的身影漸漸離他越來越遠。"鳳凰兒!"男孩發(fā)出一聲大喊,猛地在齊膝深的雪地中掙了起來。
抹去粘在臉上的雪,男孩茫然四顧這個冰天雪地中的山谷。一部武裝直升機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從半空中呼嘯而過,十幾個牽著狼狗身著雪地迷彩的士兵正在遠處巡邏。一排排整齊的營房佇立在山谷中央,高聳的塔樓上赫然架著兩挺M2重機槍。四面十幾高扎滿了倒刺的鐵絲網(wǎng)圍住了這個地域,使之成為了一個獨立的世界。
"嘿!"身后傳來一聲惡狠狠的叫喊。
男孩剛回頭一把AK-47的槍托就沉重地砸在了他臉上,他頓時眼前一黑,大量的鼻血就涌了出來。
一個身高兩米出頭的白人大漢獰笑著將槍掛回肩上,沖著捂著臉倒在地上的男孩吐了口口水:"歡迎來西伯利亞,小雜種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