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他皺著眉頭，瞇起眼睛，觀察入微："麗麗，你知道我是攝影師，我最感興趣的還是人的面部。入骨三分，一眼看透，這是我多年來養(yǎng)成的習(xí)慣。"

麗麗全神貫注，誠惶誠恐。亞當(dāng)卻故意停頓，先前后左右地?fù)u動了一陣脖子后，金口才吐出玉言："你的顴骨太完美了，知道嗎？這是一個人臉上的架子，應(yīng)該支撐得恰到好處。嗯，臉形橢圓，非常之好，充分體現(xiàn)了女人的柔和溫順。感謝上帝！你這樣明亮可人的額頭，多少年來，我在東方模特的臉上一直就找不到。啊，嘴唇也太出色了，上翹著，曲線分明，厚重性感……"

感覺咖啡是酒，此時的麗麗有些陶陶欲醉。亞當(dāng)?shù)难劬€是舍不得離開觀賞物一刻，但越來越嚴(yán)峻起來。同時，他又開始搓起了雙手："好的地方夸也夸不完，但我還是要指出弱點。你的鼻子太呆板，毫無生氣，當(dāng)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，我現(xiàn)在要強調(diào)的，是你的眼睛。"

麗麗頓時渾身繃緊，睜大了雙眼，似乎要辯解。

亞當(dāng)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，似乎在道對不起："你先別有挫折感。記住我一句話，這世界上沒有一個長像完美的人，絕對沒有，誰也不例外。但在人體中，什么也取代不了眼睛的重要。你見過光芒四射的眼睛嗎？我見得不多。而杰出的模特兒，應(yīng)該具有這樣的一雙眼睛。"

"你是說，眼睛的大小、美丑并不重要，而是從眼睛里面所表現(xiàn)出來的內(nèi)涵……"

"不對！我的模特兒，眼睛不能小，而且一定要非凡的美麗。但這些絕對不夠。我要這雙明亮的眼睛，自然而然地放射出自信、魅力、深遠(yuǎn)……就象蒙娜麗莎的眼神一樣，深遂無窮。"

麗麗到底聰明，她馬上接下了亞當(dāng)?shù)脑挷恚?我同意你，認(rèn)為你是說到實質(zhì)上了?？赡悴荒芤幌伦訉ξ乙筮^高。我剛來美國，哪里來的自信？雖然我在香港的銀行做外事工作，英語沒有問題，也了解美國的情況。但我不可能一下子就進(jìn)入這里的軌道，我需要幫助，急需一個領(lǐng)路人，我是愿意學(xué)習(xí)的呀！"

"我從你的眼睛里，的確看到了你的雄心大志?，F(xiàn)在我問你，你想做的，不是一般的候補模特兒吧？那樣的工作我一下子就可以給你找到，而且會讓你忙得顧不上吃飯和睡覺。你的理想不是如此，你是想一步登天，做國際名模，對不對？"

面對亞當(dāng)一針見血的提問，麗麗心中暗叫'伯樂'，噙著眼淚，她的臉上寫滿了感激。

麗麗的眼睛并不深陷，但由于眼珠黝黑，上眼皮又連翻三層，所以她的這雙眼睛，既不象東方人的，也不屬于西方人。麗麗知道，她的眼睛雖然美麗，但呆滯的時候過多，直逼人心時，也經(jīng)常散發(fā)著無奈。但它們確實可以在興奮、喜樂中歡快地閃爍、跳動的，當(dāng)然這種時候，還是太少。

麗麗讓她淚花盈盈的眼睛，表現(xiàn)得楚楚動人，她低聲詢問亞當(dāng)："你愿意幫助我獲得自信嗎？如果答案是肯定的，那么請你告訴我，到底是為了什么？"

亞當(dāng)?shù)幕卮痣S便，而且極為露骨："我當(dāng)然愿意為你效勞，并全心全意地幫助你。因為你前途無量，會成為我的一棵搖錢樹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