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殺掉太子和齊王。”侯君集點頭。
“不可!”秦王提高了聲音道,“他們是我兄弟?!?/p>
“秦王冷靜!”房玄齡提醒道。
“現(xiàn)在他們是敵人,斗爭的敵人?!遍L孫無忌道。
秦王看長孫妃,長孫妃秀眉鎖起。
“不可!”秦王搖頭道,“天下人都會知道,李世民弒兄奪權(quán)?!?/p>
眾人面面相覷。
“除非秦王不想奪權(quán)。除非——秦王甘等受戮?!焙罹?。
秦王沉默半天,道:“如果萬不得已,只好聽任卿等?!?/p>
“對,若能綁縛二人,就綁縛。若事出不順,殺之?!倍湃缁薜?。
“可是,”秦王眉頭仍然深鎖,“今日父皇情緒無定,難以揣摩他的意向。父皇怪罪下來,未知后果如何?!?/p>
“同時囚禁皇上?!焙罹馈T捯怀隹?,整個房間鴉雀無聲。
“不可!”秦王一語打破沉寂。
“為萬全計,恐怕不得不如此?!遍L孫無忌謹慎回道。
秦王沉默許久,沉聲道:“沒有退一步的選擇?”
沒有人能夠給出一個更圓滿的回答。氣氛壓抑。
“建成、元吉是罪有可誅。父皇何罪,要遭囚禁?”秦王語含沉重,似乎是求救一樣看向房玄齡,道:“房愛卿?!”
“殿下……”房玄齡一時語塞。心下道:“你明知要政變必得控制皇上,何以如此逼問我房玄齡?”可是口中哪里敢說,一副低頭惶恐的狼狽狀。
“殿下!”長孫妃解圍道,“殿下與皇兄,本不相伯仲?;噬先屎?,慈愛也本不偏。只是皇兄為長子,棄長子而立次子,不是為國家安定之計。何況皇兄又竭力自保。父皇不得不將傅奕奏疏警示你。父子無仇,皇上視太子、視殿下,皆是骨肉。若論功業(yè),皇上必是兩難選擇。而立長子,依禮是順理成章。若無皇兄,立殿下也是順理成章?!遍L孫妃婉婉轉(zhuǎn)轉(zhuǎn)說到這里,在座的人都聽得明白。只是接下來該如何說話,長孫妃一時亦沒有主意,于是也拿眼睛看房玄齡。
房玄齡雖然惶恐,心中其實清楚,他謹慎道:“如今殿下生變事,也是無奈選擇。只是怕皇上一時難以接受,下詔問罪。那樣難免功虧一簣。所以控制皇上,只是權(quán)宜之計。等皇上立了殿下,變亂過去,一切定局,皇上自然也依從了事實。到時候父慈子孝,天下亦不致怪罪殿下?!?/p>
“房大人所言甚是?!倍湃缁薜?,“未必一定要囚禁皇上。只是變亂之后,控制皇上才能控制局面?;噬现灰缽牧耸聦?,也就沒有囚禁的必要。 囚禁皇上只是最壞的結(jié)果。”
秦王無語。在座皆知秦王心下已贊同,亦紛紛表示房、杜所言有理,請秦王當機立斷。
秦王見狀,順水而進,痛心道:“只得如此。我已決定。請各位愛卿為世民詳為籌劃?!?/p>
眾人紛紛勸言之際,房玄齡的腦子已經(jīng)轉(zhuǎn)過幾圈,此時聽秦王說出請為籌劃,便從容道:“只須明日玄武門開,秦府勇士集中門內(nèi)埋伏。等太子、齊王經(jīng)過,起而殺之。之后眾勇士迅速趕往皇上所在,制伏左右衛(wèi)士。到時皇上無奈,不得不承認事實。那時候若東宮、齊府兵得知消息,集結(jié)起來,趕來攻打。皇上的手諭應該也已經(jīng)拿到,可用來退兵。”
眾人聽得,皆嘆服房玄齡計謀。
“明日玄武門開時,天已拂曉。大隊人馬進去,是否過于招搖?守門將軍又怎會允許我等帶兵器進入宮內(nèi)?萬一皇上得知,提前防備,不是難辦?”秦叔寶的擔憂不無道理。
“只能盡力謹慎。若想深夜進宮,就需要拿到鑰匙。但鑰匙掌握在門下省,恐怕很難,亦更易被覺察。”長孫無忌道。
眾人默然。杜如晦道:“等待門開,不宜多生枝節(jié)?!?
“守門將軍可是常何?”房玄齡看了看秦王。
“正是。對!怎忘了他。”李世民已經(jīng)明白,只要常何點頭,他們自然可以帶人帶兵器進入玄武門。
“此人靠得住嗎?”長孫無忌道。
“我只需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詳細情況不用告知。想來不會有什么大問題,他是個聰明人?!鼻赝跖c常何也曾相處過,覺得此人心計不多,卻是有恩必報,自己于他,也算有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