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文化宮茶室,一群老人聚在這里,陽光透過茅草屋頂照在他們布滿皺紋的臉上。他們在這里玩撲克、骨牌還有麻將,消磨時光。茶室立了一個牌子,上面寫著“不準酗酒鬧事、不準打架斗毆、不準亂說臟話”。一個表情痛苦、形容消瘦的中年歌手和一個三人小爵士樂隊,撕心裂肺地唱著,歌聲里透著生活和愛情的殘酷無情??墒侨巳豪餂]有人關注他們。他們臉上毫無生氣,任由香煙的煙霧包圍著,一副懶散、昏昏欲睡的樣子,似乎他們已經(jīng)看透茶館外的生活。
他們看見我們甚是歡喜,遞給我們小杯茅臺,杯子很小巧,我們永遠也不會喝醉。中國人談起茅臺的自豪語氣就像南美人對波旁威士忌,或蘇格蘭人對蘇格蘭酒一樣。茅臺產(chǎn)自貴州,是用高粱和小麥釀造,再用五六年時間發(fā)酵的高度酒。酒的味道很怪,世上只有中國人才能習慣這種味道。喝完一杯,我就不敢再喝了。
我從女服務員那里買了一副中國撲克牌和兩件夾克。夾克做得很時髦,上面繡著英文單詞,但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那些單詞其實是毫無意義的字母組合。雖然里面也有幾個醉鬼,但茶館的平靜依然讓我感到震驚。它讓我想起了亞拉巴馬圍坐在商店、理發(fā)店或游泳池邊的男人們,他們在那兒閑聊、喝酒、賭博,就想找個遠離女人的地方。在這里,男人們可以叫上一壺茶、幾瓶啤酒、幾杯茅臺,小賭一番,隨意海侃,增進友情。沒人規(guī)定女人不許入內,但在里面你永遠也不會看見女人。酒館是我祖父那個俄克拉何馬州的釀酒師最愛待的地方。到了傍晚的時候,我祖母就會出來找他,風風火火地闖進各個牌室。她總是感到憤怒不已。每次當她費勁找到他時,她總是說:“可惡,我告訴過你不要再打牌了!”回想那時,俄克拉何馬州很干燥,而酒是禁品,全靠私酒釀販偷偷運來。有一個荷蘭釀酒師居然在鎮(zhèn)上享有盛名。他不僅擁有一家廣播電臺,還持有銀行股份,而且是他那個階層最受歡迎的年輕律師之一。我一直在想,他應該回國效力或者做點什么有意義的事情,但是他和其他年輕人一樣更喜歡和好伙伴們聚在一起。
在蘭州我發(fā)現(xiàn)空氣污染很嚴重。沒有一個發(fā)展中國家對煙囪進行控制。不過,在對待河流上,中國比其他大部分國家做得好一點,可能是因為他們需要捕魚。而蘇聯(lián)地廣人稀,人們在不經(jīng)意間糟蹋了很多內河。
中國人只飲燒開過的水。我們住進賓館時,賓館就會給我們幾個又大又漂亮的熱水瓶,里面裝滿開水,可以24小時甚至48小時保溫。我們可以用開水來泡茶或洗漱。這是典型的中國人做法。既然熱水瓶可以解決熱水問題,又何必浪費燃料一直燒水呢?
從蘭州到平?jīng)?,一路景色壯觀。我們爬上一座高達7 000英尺的山脊,沿頂端前進。在山脊上,中國人種植了茂密的樹木來阻擋風沙。山坡兩側也種滿了小樹苗。
不知不覺,我們看見幾個養(yǎng)蜂人和蜂箱,然后便是大片大片的蜂箱和眾多的養(yǎng)蜂人。為了不被蜂蜇傷,我們壓低頭盔,戴上手套,全副武裝起來。
我們了解到,這些養(yǎng)蜂人都是四處游走的,每人有5~50個蜂箱。不管養(yǎng)蜂人把蜂后帶到哪里,工蜂都能緊隨其后。從夏到秋,養(yǎng)蜂人根據(jù)花期,會在一個地方待上幾天,等蜜蜂采完花蜜之后,再移到另一個地方。
無數(shù)只蜜蜂飛在空中,耳邊全是嗡嗡聲,這一壯觀景色持續(xù)了15英里。養(yǎng)蜂人全家就在路邊搭上帳篷,他們大多都不穿任何防護衣物,與蜜蜂和諧地生活在一起。
這是中國人生產(chǎn)力超強的又一例證。哪里有盛開的花朵,他們就把蜜蜂帶到哪里,而不是讓它們待在一個地方。由于蜜蜂的主人將采蜜期從幾個星期延長到了半年,這些蜜蜂和中國人一樣勤勞,它們的工作時間是其國外同類的6~7倍。
我們在中國還看到了許多其他的奇事,但沒有一件比得上這綿延數(shù)英里的蜜蜂和養(yǎng)蜂人。就是這種生產(chǎn)率、智慧和勤奮,讓我們相信,在21世紀,中國人會強于其他任何民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