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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節(jié):黑幫,我來了(1)

玩命死神 作者:(美)喬許·貝佐


Chapter 2 黑幫,我來了

"大學時的某個夏天,我去薩爾瓦多幫助當地的土著部落參加選舉登記。期間我在一個村莊遇到這樣一件事,一個小孩釣魚時被鱷魚咬去了一條胳膊,要不是當時的美國志愿者中有位醫(yī)生,小孩肯定就沒命了。當時我就下定決心,一定要上醫(yī)學院。"

其實上面的故事根本沒發(fā)生過,而且我在大學時幾乎沒怎么念書。但有人說申請醫(yī)學院時講這樣煽情的故事很有必要。比如你曾經身患重癥,后經精湛的醫(yī)術治療而痊愈,深受感動的你,現在可以每周工作120個小時并以此為樂。

他們還告誡你:陳述申請理由時,不要說因為自己的祖父生前是醫(yī)生,很敬仰他于是立志從醫(yī)等等。我一直不太理解這樣有何不可,顯然還有比這蹩腳一百倍的理由。再者,我自己的外祖父正是一位醫(yī)生,而且我的確很敬仰他。我敢說,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有一段20世紀最偉大的愛情,他們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后一批高雅而正派的人士。

他們身上蘊含著一種莊重的高貴,我永遠也無法企及。他們對窮苦人抱有無限的同情和關切,我則常常無動于衷。他們總是保持著愉快的心境,全心全意地享受著拼字游戲、電視以及大部頭好書帶來的快樂。他們甚至在著裝上都一絲不茍。他們和現代人雖然格格不入,卻懷有一顆寬容之心。比如,我狠心的母親1977年在印度一家隱修院生下我后不久,就想和自己的男友(我父親)一道去羅馬,我外祖父母聽說后立即趕去把我?guī)Щ匦聺晌?,又接著把我撫養(yǎng)長大。

不過,我不能因此就假惺惺地說,自己是出于對外祖父母的愛戴與尊敬才選擇醫(yī)生這一職業(yè)。事實上,我想到要去醫(yī)學院念書的時候,他們已經遇害八年了。

他們遇害的日子是1991年的10月10日,當時我差4個月不到15歲。那天傍晚六點半左右我才從一個朋友那兒回到家。在十月的西奧蘭治,這個時間天已經黑了,屋里應該燈火通明才對,但是當時家里死寂一片。

那段時間,外祖父主要是做義診,手術做得不多,外祖母則在西奧蘭治公立圖書館做義工,所以傍晚六點半他們早應該到家了。我還注意到,緊挨著前門的卵石紋窗玻璃碎了,像是有人為了擰開門鎖而下的重手。

如果有一天你遭遇同樣的情形,最好馬上離開現場并撥打911,因為房子里很可能還藏有人。但當時我很擔心外祖父母的安全,就沖了進去。換作是你,想必也會這樣做。

他們倒在客廳和餐廳連接的地方。外祖母胸部中槍,仰面躺在客廳邊上。外祖父腹部中槍,他被擊中后顯然踉蹌向前走了幾步,因此是臉朝下趴在餐廳邊上,他的手還緊握著外祖母的手臂。

他們停止呼吸已經有一會兒了。地毯上的血染紅了我的鞋子,后來,我躺倒在地上時又染紅了我的臉。我打了911報警后,就躺在了地上,把頭放在他們兩人中間。

在我的記憶中,整件事都被抹上了濃烈的紅色。這其實有些奇怪,因為在那么黯淡的光線下,眼睛本該分辨不出顏色,但我的腦海里只留下一團爆裂的紅。

我記得我把手指插到他們花白的頭發(fā)里,把我們三人的頭攏在一起。急救人員趕來后,他們首先要做的只是把我和外祖父母緊扣在一起的手分開,接著警方才能對犯罪現場拍照并讓市政人員移走尸體。

外祖父母的經歷頗具戲劇性,他們早在五十年前就遭遇過一次策劃更為精心的謀殺。那是在1943年的冬天,他們倆傳奇般地在波蘭的比亞奧維茨森林相識,當時他們年僅15歲,也就比我發(fā)現他們慘死家中時的年紀大幾個月。他們和一伙兒同是十幾歲、無家可歸的孩子們藏在雪地里,伺機消滅當地的猶太人搜捕隊。他們的目標是能消滅多少就消滅多少,一直到波蘭人放過他們?yōu)橹?。他們向我講起這個故事時,并沒有說這樣做意味著什么,但我猜想那必定極其慘烈。1943年時德國納粹的二號人物赫爾曼·戈寧曾在比亞奧維茨森林南部暫住,他和賓客們都打扮成羅馬參議員的樣子,很顯然他清楚森林里的情形。還有,同年冬天希特勒第六軍團的殘余部隊向斯大林格勒轉移時,在比亞奧維茨森林離奇失蹤,一直到今天還是未解之謎。不過,公正地說,他們就算不失蹤也會遭遇全軍覆沒的結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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