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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石去了通訊營業(yè)廳，把老程手機通話單拉 了出來，可能汲取上次的教訓了吧，通訊單上沒有一再重復的號碼，也沒有像上次那樣令她頭皮發(fā)麻的幾百條短信。

那好，查他電腦里的即時聯(lián)系方式?，F(xiàn)在網(wǎng)戀太多了，成本這么低，不戀白不戀。程佳以前有一臺臺式電腦，上了大學就擱在那里，老程不用，他有一臺單位的手提，燕石曾上網(wǎng)玩過一陣，新鮮過后就丟在那里了，不上癮，也把網(wǎng)線服務中止了。現(xiàn)在她以給程佳寫郵件的借口給老程打電話，讓他把手提電腦暫時借給她用一用。

老程表現(xiàn)也很乖，只要老婆提出正常要求，他都滿足，不能滿足的是每天按時回家，因此就在其他事情上殷勤些，不至于事事讓她抓狂。

為此，老程中午還回家吃了頓飯。中午回來，意味著晚上就不用回來了，他偏在中午這點促狹時間回來，反正就倆小時。兩人都客客氣氣的，成心回避著不高興的事，燕石還當面打開電腦找到郵箱裝模作樣地寫了一小段，前腳見老程抬腿走了，后腳就進他硬盤找東西，但沒有什么，都是干干凈凈一本正經 的文檔。哼，鬼都不相信，就他那點花花腸子——燕石合上電腦，提著下了樓，直奔中關村而去，就不信高人破不了你這點爛事。為了重現(xiàn)硬盤里所有的資料，她咬著牙為此出血了兩千多塊。

高人在給她找證據(jù)，她一忽兒冷一忽兒熱一忽兒高興一忽兒悲凄，冰火兩重天般坐立不安，要是找著，折騰又花錢還值得，但到底拿他怎么辦?。?？什么都找不著倒好說了，她不想離，生氣也不想離，氣死也不打算離，若真要放棄婚姻，不僅無法面對自己，無法面對女兒，無法面對母親，甚至無法面對親戚鄰居等人探詢的目光。自己天生外表樸素，內心卻十分要強要面子，越在弱勢時越想守護著，寧可自己憋著氣。只要還有后退的空間吧，就培養(yǎng)不起來那種哀莫大于心死的定力：隨你玩去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不搭理你。

心死之前，她沒讓自己坐以待斃，行動完了還想找人叨叨，去當祥林嫂，去訴說，不然心里像藏著火山口似的，壓不住。不找別人，就找趙波，趙波是個明白人，雖然她懷疑趙波有點躲她了，一個很明顯的事實顛來倒去地說，說不明白也在說，說明白了還在說，好像總不肯面對一紙之隔后面的真相。

但不管她，只要逮住機會就向趙波訴苦：“你說我拿他怎么辦??？我都快沒自尊心了，不知道再怎么把他弄回來?！?/p>

趙波看著這個現(xiàn)代祥林嫂，“你也出去玩啊，你冷冷他，跟得太緊了，他才跑得快。”

“我跟得他緊嗎？我覺得給他自由太多了他才有機會這樣，三天兩頭不打電話喊回來，他就不知道回家，成放開韁繩的野馬了，天天在外面說忙，加班…… 這種不經 過大腦的謊話說長了，傻子都不信！”

“工資卡不還在你手里嗎？感情像細沙，你攥得越緊，它流得越快…… ”

“我覺得感情像水，攥不攥，它都一樣流光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