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古隊的秘密
越南人說到做到,第二天上班時候收到他的一個短信,說自己正在飛機場,趕乘最早的一班飛機直奔烏魯木齊。他請一個黑客哥們查了,這個web服務(wù)器地址就在烏魯木齊。
我看著短信就是一笑,他這人三分鐘熱血,不出一個禮拜準得回來,羅布泊是那么好玩的嗎?他人生地不熟,連個向?qū)Ф紱]有,還沒進沙漠就得讓人騙個精光,不客死他鄉(xiāng)就算好的了。
誰知時間飛逝,半個月過去了,越南人就好像憑空揮發(fā),毫無音信。給他手機打電話,始終是關(guān)機狀態(tài),我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。
這天午后,公司臨時加個會,烈日炎炎,蟬聲陣陣,經(jīng)理站在臺前聲嘶力竭地咆哮,我蜷縮在最后一位,眼皮子使勁睜也睜不開,聽得昏昏欲睡,突然間手機鈴一陣猛響,眾人互相看看,經(jīng)理停下話頭,臉拉得跟長白山似的:“誰的電話?”
“我的,我的?!蔽壹泵Ψ鍪謾C,是個極陌生的號碼,我賠著笑出了會議室。
一接通,里面?zhèn)鱽韨€尖刻的女人聲:“你是不是陳杰威?”這口氣這語調(diào)怎么聽也不像好話。我說是啊,你是誰?女人幾乎歇斯底里:“我兒子哪去了?”我暗笑,我知道你兒子是誰。女人頓了頓說道:“我是茍大寶的母親,你把我兒子弄哪了?”我連忙說道:“阿姨,可能有點誤會。茍大寶是我好朋友,半個月前他說去新疆了,說是要重走一遍絲綢之路,感悟人生,大漠采風去了。這是好事。”
茍大寶他媽幾乎聲嘶力竭:“少跟我貧啊。我告訴你,姓陳的,我兒子已經(jīng)失蹤快一個禮拜了!到了新疆就沒了動靜,我們已經(jīng)報案了。他臨走的時候跟我和他爸都說了,說是要知道他具體行程就問你姓陳的。我告訴你小子,你要是不給我說出四五六,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?!蔽野蛋到锌啵南胝鎵牧?,我勸過越南人多少次,那沙漠是好玩的嗎,現(xiàn)在出事了,屎盆子都扣我頭上了。
跟他媽百般解釋沒用,我一氣之下掛了電話,靠著墻腦子嗡嗡作響。其他先不說,他可別真出什么事,我好朋友不多,越南人算一個,想到這我心里發(fā)堵。
這時里面已經(jīng)散會,經(jīng)理單獨把我叫到辦公室,我忐忑不安,不會就因為接這么個電話就開除我吧。
進了辦公室,這才看見除了經(jīng)理,沙發(fā)上還坐著一個老頭,穿著過時的中山裝,六十多歲,滿面褶皺,又瘦又干,活像一具木乃伊。但他氣色卻著實不錯,甚至稱得上紅光滿面,一雙眼睛射出威嚴,仿佛直視人的心靈深處。
他手指動了動:“坐?!甭曇羯n老沙啞,一聽就是飽經(jīng)風霜。
我一時不知他的來頭,看這派頭,經(jīng)理都得倒茶端水,一定不是凡人。老頭說:“自我介紹一下,我是維吾爾族人,名字很長,你以后就管我叫熱希提。這次我是代表劉氏投資集團來的。”說著,遞給我一張名片。
名頭很簡單,劉氏投資集團特別顧問阿卜杜熱希提,下面是一串電話。
熱希提咳嗽一聲:“這是我私人電話,有事可以打,24小時開機。”他看了看經(jīng)理,“我向貴公司借這名員工用些日子,沒問題吧?”經(jīng)理笑得眼睫毛都空了:“沒問題沒問題。熱老,您看投資的事?”
熱希提一擺手:“我不管這些事,你直接到集團里去談?!彼D(zhuǎn)身面向我,“時間很緊,本來想早點找你,但一直在籌備。你跟我走吧。”
事情來得太快,我都蒙了,這老頭到底是干什么的?劉氏投資集團我可聽說過,是香港一家大企業(yè),資產(chǎn)百億,已經(jīng)上市了。在我們市有一家分公司,待遇極豐,真是打破頭都進不去。我曾經(jīng)應聘過,第一輪就被淘汰了,所以一直耿耿于懷。
我剛想問個究竟,可這老頭身上有股難言的壓力和威嚴。我也算半推半就,跟他上了停在樓下的奔馳。一到車里,茶色玻璃就搖上去了,氣氛陡然壓抑緊張起來。
熱希提冷冷地吩咐:“開車。”
“我們第一次見面,”他說話很慢,但絕對擲地有聲,“在那里有許多話不方便說。我以前是新疆考古所的成員?!彼p眼炯炯,“現(xiàn)在你多少知道我為什么來找你了吧?”
千頭萬緒,我不知道怎么開口好了。
“你的朋友趙維是我們劉氏派出的勘探隊中的一員?!边@句話絕對振聾發(fā)聵。
他看著我驚訝的神情,微微一笑:“他私下寫信并向外郵寄包裹,我們早就知道了,這些行為是屬于私露勘探機密,違背了隊規(guī),違反了合約。我們是有權(quán)力追究他法律責任的,可是出了意外……這事誰也想不到?!?
我靜靜聽著。
“想必這些你都已經(jīng)知道了。我就說點你不知道的,出事之后,我們迅速組織隊伍,進行營救,但一個月的勘察尋找后,還是無功而返,最終確定沒有生還者?!?
我的臉色馬上慘白下來,一直保存的幻想,終于破滅了。
熱希提嘆口氣:“現(xiàn)在唯一能確定出事原因的就是趙維寄給你的包裹和信件。我希望你能和我們合作,你不希望你的朋友死得不明不白吧?!?
這一連串的打擊讓我十分痛苦。我半晌無語,艱難地問:“你們怎么找到我的?”
“我們和中國銀行有生意往來,這點小事他們還是很幫忙的。找到領(lǐng)取郵件的人是非常簡單的事?!?
他這么一說,我想起來那天在銀行辦理手續(xù)后,工作人員問我要了一張身份證復印件。真沒想到,在這還留著后手。
我咬著牙說:“合作沒有問題,但我有個條件?!?
“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