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女傭回來告訴田岡,她已經(jīng)通知到文子了,但是女傭告訴說,文子聽到田岡的名字便哭了,非常傷心,同時聽見她的父母都在旁邊罵她,意思是不準她再跟田岡來往,因此很難估計文子會不會去車站見田岡。
這個晚上田岡一直沒有入眠??
所要去的地方,是九州若松的石崎。明天文子是否會來,田岡想了一夜,也無法確定。
黎明時分,感到困意襲來,田岡正欲睡去,忽然聽見古川叫他起床的聲音。
燈光下,女傭人送來早點,像是寬慰他,又像是聲明自己的確已完成所托,說文子姑娘一定會趕到車站去的。
臨行前,為避免被人認出,古川把自己的禮帽戴在田岡頭上。
汽車把他們送往車站。
古川送田岡上了火車,然后攏手站在月臺上。田岡靠窗坐著?;疖嚳煲_動了,月臺上送客的人并不多。田岡的目光在人群中梳了幾遍,也沒見著深山文子。
然而,就在火車開動的一剎那間,田岡發(fā)現(xiàn)月臺一根方柱的后面探出了半張臉——那正是文子!
火車漸漸加速,那張臉越露越多,在早晨清明的光線下,那臉上分明掛著兩行淚水!
田岡沖動不已,把身子探出窗口,朝文子頻頻招手。
文子朝他跑來,一邊跑一邊招手??
漸漸地,文子的身影越來越小,越來越模糊,整個神戶全溶化在田岡的淚水里了。
三
在九州若松的石崎,田岡一雄心神不寧地逗留了一個星期,第7天,有人通知他去接一個電話。
電話是古川松太郎從神戶打來的。
古川在電話里說:“事情已經(jīng)有了眉目,前天法庭已經(jīng)作出判決,你要做好思想準備,略微吃一點苦頭?!?/p>
田岡追問道:“要坐牢嗎?”
“對?!惫糯ㄕf,“不過時間不長,12個月,也就一年吧,眨眼就過去了,就在神戶的監(jiān)獄里服刑。這是最輕的處罰了,我為你請了出色的律師,勞方那邊很不服氣,可也沒辦法。你明天就回來,我負責陪你去自首?!?/p>
盡管古川把話說得就像撿了什么便宜似的,田岡心里還是極為沮喪。他首先想到這是一件丟臉的事,深山文子的父親本來就反對他們的女兒跟自己來往,這下成了囚徒,文子還會愛自己嗎?
但他毫無辦法,他可以躲避司法部門,可躲不了山口組。
次日,田岡一雄照原路乘火車返回神戶,在古川松太郎的陪同下,來到神戶市相生橋警署自首。
田岡被銬上雙手,很快轉(zhuǎn)入神戶監(jiān)獄服刑。
由于山口組暗中買通了監(jiān)獄看守及有關(guān)人員,所以對田岡一雄來說,這12個月是既漫長而又平靜的一年。
在這一年中,外界發(fā)生的有些事情田岡是不知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