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6年,藏區(qū)發(fā)生叛亂。在一次人民代表大會后,中央把民族地區(qū)的同志留下來,為此專門研究討論。一天,毛澤東請?zhí)鞂毢屯咴净剿依镒隹?,探討一些政策問題。毛澤東對待民族工作中的問題是十分慎重的,而且一向注意聽取少數民族同志的意見。毛澤東讓天寶、瓦扎木基等分別坐在他的兩旁,然后把一張全國地圖鋪在桌上。他一邊詢問叛亂的情況,一邊對照地圖,核實發(fā)生叛亂的地方。他總是以商量的語氣談話,虛心征求天寶等人的意見。天寶說:“我們對平叛的決定是擁護的,沒有異議。”當談到藏區(qū)喇嘛的問題時,毛澤東問:“天寶同志,你看喇嘛廟怎么處理?”天寶回答:“我認為喇嘛廟事關重大,應該慎重,搞不好會使群眾反感?!泵珴蓶|馬上肯定說:“好!喇嘛廟就暫時不動?!碑斦劦揭恍┡褋y分子被捉放回后又叛亂的問題時,毛澤東告誡說:“諸葛亮就是七擒七縱,我們共產黨為什么不可以百擒百縱呢?”(殷理由主編:《毛澤東交往百人叢書(軍事人物篇)》,山西人民出版社,1993年版,第30頁。)
毛澤東讀史時,對一些能處理好民族關系的政治家,是十分推崇的。他說:“諸葛亮會處理民族關系,他的民族政策比較好,獲得了少數民族的擁護?!痹凇吨T葛亮傳》中,毛澤東在裴松之引《漢晉春秋》的一段注文旁邊,加了很多圈。這條注文,記載了諸葛亮七擒七縱少數民族首領孟獲,及平定云南后用當地官吏管理南中的事跡。毛澤東說:“這是諸葛亮的高明之處。”(蘆荻:《毛澤東談二十四史》,《光明日報》,1993年12月20日。)
據裴松之《三國志·蜀書·諸葛亮傳》引習鑿齒《漢晉春秋》:“亮至南中,所在戰(zhàn)捷。聞孟獲者,為夷、漢所服,募生致之。既得,使觀于營陳之間,問曰:‘此軍何如?’獲對曰:‘向者不知虛實,故敗。今蒙賜觀看營陳,苦祗如此,即定易勝耳?!列Γv使更戰(zhàn),七縱七擒,而亮猶遣獲。獲止不去,曰:‘公,天威也,南人不復反矣?!熘恋岢亍D现衅?,皆即其渠帥而用之。或以諫亮,亮曰:‘若留外人,則當留兵,兵留則無所食,一不易也;加夷新傷破,父兄死喪,留外人而無兵者,必成禍患,二不易也;又夷累有廢殺之罪,自嫌釁重,若留外人,終不相信,三不易也;今吾欲使不留兵,不運糧,而綱紀粗定,夷、漢粗安故耳?!?/p>
“諸葛亮七擒七縱少數民族首領孟獲,及平定云南后用當地官吏管理南中的事跡”,其故事見《三國演義》第九十回《驅巨獸六破蠻兵,燒藤甲七擒孟獲》。
1957年前后,毛澤東在讀朝清姚鼐所編《古文辭類纂》時,就其中的若干文篇評點。在宋朝蘇洵《權書·項籍》的一段:“諸葛孔明棄荊州而就西蜀,吾知其無能為也。且彼未嘗見大險也,彼以為劍門者,可以不亡也。吾嘗觀蜀之險,其守不可出,其出不可繼,兢兢而自安,猶且不給,而何足以制中原哉?若夫秦漢之故都,沃土千里,洪河大山,真可以控天下,又烏事夫不可以措足如劍門者而后日險哉!今夫富人必居四通五達之都,使其財帛出于天下,然后可以收天下之利。有小丈夫者,得一金櫝而藏諸家,拒戶而守之,嗚呼!是求不失也,非求富也。大盜至,劫而取之,又焉知其果不失也?”毛澤東批語:“其始誤于隆中對,千里之遙而二分兵力。其終則關羽、劉備、諸葛三分兵力,安得不敗?!保ā睹珴蓶|讀文史古籍批語集》,中央文獻出版社,1993年版,第106頁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