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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沒有事???”
“沒事?!睏钸h走了,走得很快,一種復(fù)雜的難以明喻的情緒堵在了胸口,她離婚了?這是他期望看到的嗎,可她為什么不告訴他?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來不及去想這個問題。
他像誤入了迷宮的無頭蒼蠅,一直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都找不到出口,現(xiàn)在,通往出口的大門就在那兒,而且他的手里已經(jīng)掌握了解鎖的密碼……他想馬上見到她。
雪越下越大,地面上又厚厚的積了一層,他快步走出了這幢舊樓,又不由得放慢了速度,可他到哪里去找她呢?腳下發(fā)出吱吱的響聲,他將前前后后的事情聯(lián)系起來如鯁在喉……
知道這個消息的楊遠一刻也不想停留,回到單位,找來公司員工入職登記表,想查看那里的登記地址,翻來翻去唯獨沒有許映潔的資料。他詢問負責人事檔案的小唐,她說不知道,她從袁佳手里交接過來就是這樣,這些東西原本就是放在許映潔那的,也許她臨走時抽掉了也說不定。他直接找到袁佳,他早就不該放過任何可能跟她有關(guān)的信息。
他要見她,馬上就要見到,刻不容緩。
“找到她不難,但你得想清楚,你為什么要找她?!痹训姆磻?yīng)更直接、更敏感。
“我得找到她才知道。”
“那你還是再想想吧?!?/p>
“袁佳?!”他沒想到,這個一直在背后慫恿他且被他視為“心腹”的小丫頭竟然來了個“臨陣倒戈”。
“總不能把一個遍體鱗傷的女人再推入火坑?!彼钦J真的。
“這怎么能叫火坑?”
“你會和她結(jié)婚嗎?”袁佳單刀直入。
他沉默了。
“那你找她干嗎?”袁佳很快又問。
“她又不是什么未經(jīng)世事的小女孩,跟你們那些不切實際的浪漫情懷比起來,她更需要個家,你要是不打算對她負責,何苦去招惹她。那天你也看到了,她過得不好,她為什么離了婚還躲得遠遠的,她經(jīng)不起傷害了,要是有人給了她希望,再親手將這希望掐死,她還活不活了?”
楊遠一時語塞,不是因為他不敢答,而是不知道怎么解釋,想找她,想見她,單單是肯不肯跟她結(jié)婚的問題嗎?這里面很多事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。再說,他憑什么跟她說呢?
“楊遠,為什么不能找個合適的女人交往呢?”她又問。
“什么樣的人算合適?”
“我不就挺合適嗎?”她總是強調(diào)這句。
“袁佳,你別在這兒使障眼法,我還真沒發(fā)現(xiàn),你們兩人關(guān)系這么好?”
19
“二百八十元?!?/p>
在某服裝專賣店,她低著頭接過,敲開收銀機,找出零錢和小票一起遞給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。那男生摟著女孩拿了華麗麗的手拎袋離開了。
這就是她的新工作,她很滿意,早上八點半到下午三點半,區(qū)別于其他員工的是每周末還會休息,這是個環(huán)形的吧臺,除了她以外還坐著五六個年輕女孩,有收款臺、發(fā)票處、咨詢處,還有售后服務(wù)處,穿著統(tǒng)一的工裝,在客人離開后便開始說笑調(diào)侃,那個男的看上去很有錢,可惜年紀有點大,那兩個男女那么膩應(yīng)該不是兩口子……諸如此類的話題。她依舊像個與世隔絕的人靜靜地坐在一旁,不笑的時候顯得更加憂郁。
新搬的地方只有三十幾平,但很干凈,應(yīng)該是被特意打掃過,她和南南一起住,南南沒有問他們?yōu)槭裁匆峒?,她不知道離婚在孩子的眼里是什么概念,這些年搬家已是常事,而爸爸不回家也是常事,也許在他眼里,并不會和從前有什么區(qū)別。這里離她上班的地方很近,可是離南南的幼兒園有些遠,孩子適應(yīng)一個新的環(huán)境不容易,最初的幾天,她也在想辦法克服。可冬天的公交車卻是孩子克服不了的。經(jīng)常晚點不說,而且里面異常擁擠,特別遇到雪天,交通堵塞成了一道固定的風景,每次都得等上近一個鐘頭,那輛車身涂滿廣告的藍色公交一露面,人便呼啦一下圍了過來,前擠后擁,她只能推動著南南夾在人群中間緩緩向車門移動,到臺階時抱起他跳上去自己緊跟其后。車里密不透氣,幸好南南身材小,偶爾會找個空隙鉆進靠近窗戶的一角。某次雪天路滑,遭遇急剎車,南南摔倒了,差點被人踩在腳底下……“帶個孩子也不知道打個車!”有好心人替孩子抱不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