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棄定義你自己——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來說。你不但不會滅亡,反而還會重生。同時,不要在意別人怎么定義你。當他們定義你的時候,他們其實是在為自己設限,所以這是他們的問題。當你與他人互動的時候,不要只是扮演一個角色或提供一個功能,而要成為一個有意識臨在的領域。
為什么小我要扮演角色呢?這是因為一個未受驗證過的假設、一個基本的謬誤、一個無意識的思想。那個思想就是:我是不夠的(I am not enough)。接下來就是其他無意識的思想:我需要扮演一個角色,所以我可以得到讓我能全然成為自己的東西;我需要得到更多,所以我才能成為更多。但是你無法成為比你之所是更多,因為在你身體和心理的形相之下,你是與生命本身合一的,與本體合一的。在外在的形相上,你會而且始終都會次于某些人,或是優(yōu)于某些人。但在本質上,你不會次于或是優(yōu)于任何人。真正的自尊和謙卑都是從這份了悟中升起的。在小我的眼中,自尊和謙卑是矛盾的。在真理中,它們是并無二致的。
病態(tài)的小我
無論以何種形式展現,從更廣義的角度來看,小我本身就是病態(tài)的。當我們看一下古希臘文里面的這個字:病態(tài)(pathological),我們就會發(fā)現這個字對小我來說再適用也不過了。雖然這個字通常是來描述一種疾病的狀態(tài),它是從pathos這個字根而來的,意思是受苦。當然,佛陀在2600年前就已經發(fā)現了:人類狀況的特征就是受苦。
然而,那些在小我掌控之下的人,并不能辨識出受苦是痛苦的,還認為它是在任何特定的狀況下唯一合理的反應。盲目的小我是無法看到它在自己和其他人身上所加諸的痛苦。不快樂就是小我創(chuàng)造的一種廣為流傳的心理——情緒疾病。它是地球環(huán)境污染的內在對應。像憤怒、焦慮、仇恨、怨懟、不滿足、羨慕、嫉妒等負面情境,已經不被視為是負面的了,反而被合理化并且進一步被曲解為:這不是我們自己創(chuàng)造的,而是其他人或是一些外在因素所造成的。“你要為我的痛苦負責?!边@是小我的暗示。
小我無法分辨一個狀況本身,和我們對那個狀況的解釋及反應,這兩者之間有什么不同。你可能說,“多么糟糕的一天??!”但你并不了解,那個寒冷、風和雨或是任何讓你有反應的情境本身,并不是糟糕的。它們就是那個樣子。真正糟糕的是你的反應,你內在對它們的抗拒,還有因抗拒而產生的情緒。用莎士比亞的話來說就是:“沒有所謂的好或壞,而是我們對它的想法造成了好壞?!庇扔猩跽?,小我還把受苦和負面反應曲解為樂趣,因為就某種程度而言,小我本身在其中獲得了強化。
舉例來說,憤怒或怨恨,因為會增加分離感,加強對他人的分別心,而且會創(chuàng)造一個看起來無比堅固的心理立場:“我是對的!”所以它們可以極為有效地強化小我。當你被這些負面情緒占有的時候,如果可以去觀察你身體內在生理方面的變化,你會發(fā)現這些情緒是如何地妨礙心血管、消化和免疫系統以及其他身體功能的運作。如果你能夠觀察到這些變化的話,那么你就會很清楚地看到:這些情緒實際上真是非常病態(tài)的,它們是一種形式的受苦,毫無樂趣可言。
每當你處在一個負面狀態(tài)的時候,你的內在其實有一部分是在尋求負面的事物,并且視它為樂趣,或是相信它可以幫助你得償所愿。要不然的話,誰會一直抱持著負面情緒不放,讓自己和其他人都陷入慘境,而且在身體上創(chuàng)造疾病?因此,每當你發(fā)現自己內在有負面心態(tài)時,如果那一刻你能夠了解到:在你之內有一部分是把這些負面事物視為樂趣,并且相信它是有用的,那么你就已經直接地覺察到你的小我了。當這種情形發(fā)生時,你的認同就從小我轉到了覺知。這也意味著小我在縮減,而覺知在增長。
如果在負面情緒中,你當時就能夠了解到:“此刻我正在為我自己創(chuàng)造痛苦?!边@份覺知,就足以讓你超越被制約的小我狀態(tài)和它所產生的反應的限制。隨覺知狀態(tài)而到來的無限可能性將被開啟,讓你看到有其他更具智慧的方式來應對任何情況。在那一刻,當你看到了你的不快樂是缺乏智慧的時候,你就能夠自由地放下這個不快樂。負面心態(tài)是不明智的,它總是來自于小我。小我也許很聰明,但是它沒有智慧。小聰明會追求它自己小小的目標。而智慧卻能夠看見聯結所有萬事萬物的較大整體。小聰明是被自我利益所驅使的,而且它非常地短視近利。多數的政客和商人都很聰明,但很少是有智慧的。利用聰明而獲得的東西都是短暫的,而且最后總是會導致自我挫敗。聰明導向分離,智慧包容萬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