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段忽然沉默了,似乎也有一個人在屏住呼吸思考著什么。
又過了幾秒鐘,咔噠一聲,門鎖打開了。
聶天磊一把拉開,先讓蘇三進去,自己還是跟在她身后,上樓去。
到了二樓蘇三就停了下來,聶天磊抬眼向上望去,樓梯口處有個人影正在靜默的看著他們。
前方的蘇三停下,低著頭辨不清楚表情,靠著墻壁一側(cè)低頭不語。聶天磊則是站定了腳步,堂堂正正的抬起頭,迎著那人的目光直視了回去。
“伯父好?!彼麪科鹆颂K三的手,暗暗握了握,“我們回來看看?!?
蘇鐵成的目光滑過蘇三落到他的身上,“嗯”了一聲,轉(zhuǎn)身進了屋。
聶天磊趕忙扯著蘇三跟上去,屋里的陳設(shè)很簡單,他們在門口換了拖鞋,就看到蘇鐵成坐在沙發(fā)山腰桿挺得筆直的在喝茶。
“坐吧。”他沒看他們兩個人人,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,聶天磊也不客氣,拉著蘇三就坐在了沙發(fā)上。
廚房里轉(zhuǎn)出了一個中年的女人,略有些胖,一頭短發(fā)顯得和藹可親。一出來立刻驚喜道:“哎呀,姍姍回來了。昨天你爸爸還說想了,今兒就真到了?!?
蘇三淡淡的笑了一下,打了個招呼:“顧阿姨?!被仡^跟著聶天磊介紹道:“這是我們家保姆,顧阿姨?!?
聶天磊也跟著打了個招呼,那位顧阿姨臉上立刻閃出一絲尷尬的樣子:“不用這么客氣,餓了吧,我給你們做吃的去。”說完閃身進了廚房。
蘇鐵成重重的把手里的杯子落在茶幾上,稍有些不滿的盯著蘇三。
蘇三回頭沖著他冷笑,挑釁狀的又坐回到沙發(fā)上,一時間客廳里的氣氛靜謐的詭異。
“哎呀,進球了?!甭櫶炖谝慌拇笸?,饒有興趣的看著茶幾前的柜子上放著的電視,正在轉(zhuǎn)播世界杯四分之一決賽德國對阿根廷的重播。
“喜歡看球?”本來目不轉(zhuǎn)睛的盯著電視的蘇鐵成回了頭。
“男人嘛,幾個不是球迷的?”聶天磊很憨厚的笑了笑,繼續(xù)看比賽。
“嗯,喜歡哪個隊?”蘇鐵成拿起茶杯抿了一口。
“德國。”聶天磊不假思索,張口就來。
“哦?不喜歡阿根廷?那踢得可是夠精彩的?!?
聶天磊搖搖頭,“足球是一隊人一起在踢,靠的又不是光那么幾個技術(shù)高的,踢得再出花來也不一定能贏?!?
蘇鐵成笑了笑,把手里紫砂的茶杯放下,與茶幾上的玻璃發(fā)出了一聲輕輕的磕動聲。側(cè)過身子問道:“小子,你叫什么?”
“姓聶,聶天磊?!?
“哦?!碧K鐵成凌厲的近似于刻薄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,用一個警察特有的那種威嚴(yán)的眼神,掃的聶天磊很不自然,但是卻連眸子也沒錯開一下。
“白河的老大吧?”蘇鐵成開了口,還沒等聶天磊有所反應(yīng)話音已經(jīng)轉(zhuǎn)向了蘇三:“姍姍,好久沒回來今天在家里吃吧,正好讓小聶陪我喝兩杯?!?
聶天磊注意到他提到姍姍這兩個字的時候,有些許的怒意雜在其中,怕蘇三不淡定,趕忙握緊了她的手,“伯父您見外了,我們這今天來的急都沒買什么東西。”
“用不著?!碧K鐵成擺了擺手,“家里什么都有,就看你們肯不肯做給我這個老頭子吃?!?
這話明顯是沖著蘇三去的,蘇三也沒多說什么,從沙發(fā)上起身,熟門熟路的打開了冰箱門,走進了廚房去找顧阿姨。
“小聶,我閨女長的俊嗎?”蘇鐵成確定了蘇三已經(jīng)進了廚房,直接沖著聶天磊開門見山,“你覺得你憑什么和她過日子?”
“我喜歡她,而且以后會越來越喜歡,我能保證對她負(fù)責(zé)任,不讓她受欺負(fù)?!甭櫶炖谝彩遣豢翰槐?,中氣十足。
“對她負(fù)責(zé),哪天你要是犯了事進去了,我上哪兒找你對她負(fù)責(zé)去?”
“蘇伯父,這件事請你放心。”聶天磊很自信的微笑:“白河已經(jīng)漂白了,我保證您現(xiàn)在親自去查,都不一定能抓住把柄。”
他這話說得其實有點大,但是此刻的形勢擺在這兒,夸大兩句也就無所謂了。
“也行?!碧K鐵成點了點頭,“你這脾氣我挺喜歡的,姍姍要是非跟著你我也沒辦法,但是你記住一點,我蘇鐵成的閨女哪怕我不要她了,也別想讓別人隨便欺負(fù)了去!”
聶天磊嘴上說著“不敢不敢”心底卻在腹誹:就那個小姑奶奶,誰敢欺負(fù)她啊?幾腳就能把人踢廢了,這會兒要不是她懷著孩子,還真不一定能壓制的住。
蘇鐵成也不是計較那些唧唧歪歪的人,見著聶天磊長的不錯,看著談吐舉止也都很好的樣子,唯一鬧心的就是他這個破身份,萬一哪天真的犯事兒了,傳出去岳父把女婿逮了,聽著都丟人。
先拖一段日子再說,辦法總會是有的。
他們兩個又看了會兒球賽,對雙方的隊伍技術(shù)進攻討論了一番,正在德國灌進第三個球的時候,門把手傳來了響動。
聶天磊天生的警覺讓他擰頭去看,誰知門打開了以后,先露出來了一只杜伯文犬的腦袋。
蘇鐵成“呵呵”一笑:“小朋友回來了,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