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澳洲的前半年,我念的是昆士蘭大學附設(shè)的語言學校,昆士蘭大學是“八大”成員內(nèi)唯一位于昆士蘭省的百年大學(澳洲的大學,有“八大”、“澳大利亞技術(shù)網(wǎng)絡協(xié)會(Australia Technology Network,簡稱ATN)”、“澳大利亞創(chuàng)新研究型大學組織”三個著名的大學聯(lián)盟。“八大”是一個由8所成立將近百年的名校組成,屬于研究型大學;“澳大利亞技術(shù)網(wǎng)絡協(xié)會”是由5所著名的科技大學組成的聯(lián)盟;而“澳大利亞創(chuàng)新研究型大學組織”是由6所各具特色的大學所成立的聯(lián)盟。)澳洲的百年大學,有一個簡單的辨別方式,只要到任何一所澳洲的大學,發(fā)現(xiàn)大學里的建筑物若有很高的比例是由砂巖 (Sandstone:是一種類似臺灣特產(chǎn)大理石的巖石,象牙色,是澳洲早期的特產(chǎn)。) 構(gòu)成,大概就知道那是一所將近百年的古校了。
回歸正傳,知道了羅杰的狗罐頭事件后,老爸和老媽都心疼極了,不管我跟羅杰兩人怎么抗爭,他們堅持我們一定要住在歐媽的寄宿家庭里,好像除了歐媽,全澳洲的好人都已經(jīng)消失了一樣。他們沒考慮到,當時我們姐弟的學校都在布里斯本的市區(qū)附近,而市區(qū)離特姆彼瑞山,光直線距離就足足有70公里,這相當于從高雄到嘉義縣的距離了。
昆士蘭大學位于布里斯本的郊區(qū),從住的地方到學校必須搭三種不同的交通工具。因為語言學校是早上8點開始上課,所以每天早上我必須5點起床,6點準時由歐媽開著卡車載我到山下的火車站,搭上6點半的火車,晃啊晃地到達布里斯本附近的火車站 (DuttonPark) 后,再走路橫跨過幾條街道,改搭小型的渡輪到學校。
大多早期華人的生活方式,比較傾向住在工作或求學的地點。而西方人的生活方式,則會先選擇居住的生活質(zhì)量再來考慮交通的問題。所以在上學的途中,在火車的第一站,我永遠是眾多金發(fā)中唯一黑頭發(fā)的乘客。
在行駛近一小時的火車上,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有趣的現(xiàn)象:澳洲人非常喜歡閱讀。在火車上,不論是大人或小孩,不論是“藍領(lǐng)”或是“白領(lǐng)”的上班族,超過三成的人,都是人手一書。好幾次我忍不住好奇心,故意走到幾個看起來不知道是工程師還是工人的人身邊瞄了幾眼,我記得其中一次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阿伯看的是《焊工手冊》,另一次偷瞄到的大叔看的是《有效率的木匠》。
就這樣,在木匠大叔與焊工阿伯的感召下,我也跟著大家的腳步,每天在身上帶著一本書或一本字典,在火車上開始看啊看的。澳洲的火車和公交車都很舒服,不只是車上保持得很干凈,重點是針對司機的規(guī)范很嚴格,所以很少有看書看到一半的時候,突然因為緊急剎車而嚇一跳的情況。因此,我一直覺得能在澳洲的大眾運輸工具內(nèi)看書是一種享受。
我的閱讀習慣就是那時候養(yǎng)成的,我每天最高興的事,就是鉆進一節(jié)人很少的車廂,帶一本小說或故事書,把腳高高地翹在椅子上,一路晃到學校再晃回家。
語言學校的課程并不繁重,因為在入學時,學校會根據(jù)每個人不同的程度去做測試,再將每個人分配到適合的班級,所以上起課來并不會吃力。在學校里,我有一個出名的外號,叫做“只差直升機還沒搭的女孩”,這個外號起于進入語言學校的第二天,該天的第一堂課是新生自我介紹。
“大家早,我的名字是 Sharon,來自臺灣,目前住在特姆彼瑞山……”我簡單地自我介紹。
“??!特姆彼瑞山那里不錯,但你怎么到學校的?”老師有點意外地問。
“我寄宿家庭的女主人會載我到Beenleigh火車站搭車,我坐到Dutton Park火車站后,再走路到渡輪碼頭,然后坐渡輪過來?!蔽覔?jù)實回答。
“是喔!所以你每天來學校,只差直升機還沒搭啰?!崩蠋熜χo我下了一個注解。
從那天開始,我的外號就叫“只差直升機還沒搭的女孩”。
在語言學校的8個月,我的生活相當規(guī)律。早上5點準時起床,吃完歐媽準備的愛心早餐后,6點準時出發(fā)下山,搭上清早6點半的火車后開始閱讀,7點半步出火車站后散步到碼頭改搭渡輪,8點到學校后開始一天的語言學校生活。語言學校于下午3點半下課后,在回程的火車上,我會利用在火車上的時間復習當天的課程內(nèi)容,通常6點回到寄宿家庭后,7點到9點的時間我會陪歐媽看電視,那就是我與歐媽練習英語對話的時間。
日復一日規(guī)律、有恒地接觸英文,從來沒有使用過什么特殊學習方法。因此,每當有學生請教我快速學英語的秘訣時,我總是會用這個故事告訴他們:“有規(guī)律地學習,就是學語言最大的秘訣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