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同時一愣。
那樣冰涼的手覆蓋在他的手上,心毫無防備地忽然一顫,她的手依然是那么冰冷,依然是那樣的柔若無骨。
氣氛似乎有些奇怪了起來,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和曖昧。秦戈覺得自己的脖子和臉又開始起溫室效應(yīng)了,溫度一步步升騰。
真是騎虎難下啊,秦戈有些懊惱自己為何要忽然去抓他的手,自己本來不是也不想他幫自己擦的嗎?怎么一看到他孤單的背影,就忽然心軟了。
哎,騎虎難下,那就繼續(xù)騎吧,她自找的,所以活該!
秦戈在心里淺淺嘆了口氣,然后抓著他的手放向自己的受傷的地方,用一種很輕松的語氣道:“還是你幫我擦吧。”
聞言,他依然不語,一副薄唇抿得緊緊的,他的唇色本來就不深,現(xiàn)在更是憋得沒有了顏色。
他本來是想幫她擦的,可是拿了藥膏回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,即使問了她傷口是在哪只手,他依然無法幫她的忙,他看不到!這個認知讓他暗自懊惱不已。
蘇木良沉默了一下,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些什么,最終只是淡淡地問:“為什么?”
秦戈被這么一反問,不禁有點語塞,這問題還真難回答,難道直接告訴他,看到他那個樣子,她覺得有點難受,這話說出去,他肯定會以為她在同情他,而這個,是他一直很敏感而不想要的東西。
“為什么要我?guī)湍悴??”蘇木良挑眉,再次問道。
秦戈覺得頭開始發(fā)疼,怎么這人老是這么固執(zhí)呢?
“我怕疼?!弊罱K她說了一個最沒有說服力但又不至于讓他反駁的理由。
他如稀世墨玉般黑沉的眼眸動了動,但好半會都沒有再開口,就在秦戈快失去性子時,他終于又開口了,淡淡道:“藥膏拿來?!?
秦戈馬上把薄荷膏放到他手上。
“是這里被燙到了嗎?”
“嗯?!彼幐嗤磕ǖ郊t腫的皮膚處,有些微微的刺痛,她輕輕地吸氣。
“很疼?”
“嗯?!闭Z氣中夾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委屈。
聞言,他下手更加溫柔了一些。
藥膏剛下去時,有些刺刺的痛,但很快,有些涼涼的感覺,減緩了那種刺痛的感覺。
秦戈看著他細心、動作很溫柔地將膏藥涂抹在她的手上,冰涼的膏藥,溫暖的觸覺,那樣冷淡的一個人,卻有這樣溫暖的體溫,讓人忍不住產(chǎn)生絲絲眷戀的感覺。
她向來是個底子偏寒的人,終年手都是冰冷冷的,尤其是到了冬天,手更是沒有一絲溫度,像冰棍一樣,曾經(jīng)有個人,一到冬天,就喜歡用自己的手不斷地幫她捂熱,走路時,會不顧路人的眼光固執(zhí)地拉著她的手放到他的口袋去,那個人曾經(jīng)說,他要這樣牽著她的手,一輩子……
當(dāng)人年輕時,都會很容易相信,愛一個人,天真的以為就是一輩子。
呵呵,一輩子,多諷刺的詞語,當(dāng)初那個許諾要一輩子的人,至今下落不明!
“好了?!?
“哦,謝謝你。”他的聲音及時將她從回憶中拽回來,看到他已經(jīng)將蓋子蓋回去,然后將薄荷膏遞到她面前。
“這個放到你那里去吧,早晚各擦一次?!?
“好,謝謝?!?
“還有……”他站起來,準(zhǔn)備回房去。
“嗯?”秦戈抬起頭看他,只見他嘴角一扯,接著說道。
“下次記得不要這么笨了?!?
“……”
理查在一旁很開心地搖它短短的尾巴,睜大著眼睛看著他們。
第二天,她回到基地便得到消息,在小江的幫助下,那個撞死西西的肇事者,陪了一大筆錢給基地,并且親自上門來道歉,雖然這一切都不能讓西西死而復(fù)生,但這的確讓大家的心里稍稍好過了一些。
“這次真是多虧了蘇先生的幫忙?!?
“嗯,沒想到他竟然愿意出手幫忙,以前看那些花邊報導(dǎo),還以為他跟那些冷血的公子哥沒啥區(qū)別。”
“我也是,不管怎么說,我們都應(yīng)該感謝他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