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了QQ之后,他在QQ上和我說,高考感覺不是很順利,我說通常感覺自己考得不好,但結果卻往往出人意料,但他說不是這樣的,他已經對過正確答案了。
那年暑假的末尾,他說“我正在收拾行李,明天去上海,給你我的手機號碼,有空找你玩吧”。我和他是同年參加高考的,他考到了上海大學,那年夏天的末尾,他要來上海了,到我所在的城市念大學。
高中的時候,我看完他的《愛與痛的邊緣》,心情著著實實低落了一陣,刻意也好,炫技也罷,雖然有時候,黑暗以及絕望都是作者掩飾內心不自信而故意營造的,但是以當時的年紀來說,這樣的文字就是一種最妥帖的慰藉,讓人感覺憂郁可又心生向往。
我感覺到一片灰暗的情緒,那樣的情緒籠罩在我眼前,我的生活里似乎都沒有什么值得開心的事了,沒有什么鮮活的氣息,只有沉悶的低調的壓抑。他的文字非常具有感染力,就像是毒藥,像是染劑,可以迅速地擴散開來,只要看過他的書,誰都逃不掉那樣的束縛。我就這樣陷入文字里去了,淺薄的幼稚的我找到了一種精神上的慰藉,我對書里的一切深信不疑,我臣服于他的悲傷,他的悲傷,加上我的可悲,我覺得自己幾乎要得抑郁癥。
他到了上海之后,我就決定去找他。那是在大一正式開學前。應該是9月2號的樣子,我從家里出發(fā),乘公交車去上海大學。那個時候,我約了高中的同學。我和那個同學都有足夠的無聊,都有一種少女的悶騷和無可發(fā)泄的寂寞,高考結束的夏天,我們一起去了復旦大學、同濟大學,我們像模像樣地走在大學的林蔭道上,穿過一幢又一幢的教學樓,像兩個孤魂野鬼。我們走出校園,找不到回家的車站在哪里,于是又一路往感覺正確的方向走。我們走得腳踝脹痛,每走一步膝蓋就會發(fā)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聲響,那時的我們不知道圖個什么。
我們去衡山路看法國梧桐,去那邊的教堂,小心翼翼地混進教堂里的人群當中。我們兩個人縮著肩膀坐在一排位子上,聽牧師講道,然后濫竽充數(shù)地起立唱圣歌,我們兩個人格格不入地在虔誠的人群中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