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奇先生喜歡同薩圭羅先生談話,也喜歡和我們聊天。
他還沒有拿到亞利桑那州的教師執(zhí)照,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傳道授業(yè)的熱情。每個星期六的上午,他的房間都會成為課堂。不管你上小學四年級,還是高中二年級,他都歡迎。他的課堂沒有考試,沒有成績,沒有點名,但卻是我們上過最好的課。他無所不談,從牙膏到絳蟲,一切都被巧妙地串聯(lián)在一起。他把我們每周的集會稱作"化石同好會",還送給我們每人一個手制的項鏈,項鏈的垂飾是系在生牛皮上的一小塊骨頭化石。
幾年前,他對他的第一批學生自我介紹道:"叫我阿奇。"他根本不用再說第二遍,他們就全記住了。
那天吃過飯,我和凱文來到阿奇家。雖然一般上課是在星期六上午,但學生無論什么時候來,都會受到他的歡迎。
"我的學校,"他說,"大門敞開,隨時歡迎大家光臨。"
那天他像往常一樣,坐在后門廊的搖椅上,一邊搖一邊讀書。門廊正對著馬里科帕山。在金紅色落日余暉的映襯下,阿奇的銀發(fā)看起來熠熠生輝。
一看到我們,他放下書,熱情地張開了手:"同學們,歡迎你們!"
"阿奇老師。"我們向他打了個招呼,旋即又轉(zhuǎn)向大仙人掌,客氣地問候了聲"薩圭羅先生"。阿奇所有的來訪者都會這樣做。
"喂,小伙子們,"阿奇問,"你們是有事,還是純粹來玩的?"
"因為困惑,"我說,"學校里新來了個女生。"
阿奇一聽就哈哈笑開了:"星星小姐!"
凱文瞪大了雙眼:"你認識她?"
"認識她?"他邊說邊拿起煙斗開始裝櫻花煙絲。這是他的習慣,在準備發(fā)表長篇大論或者高談闊論時總會這樣。
"好問題。"他點著了煙斗,"我這兒,她來過那么幾次。"
一團團白色的煙,好像阿帕奇人點燃的煙霧信號一樣,從他的嘴角噴了出來。
"我一直還在納悶,你們要到什么時候才會發(fā)問。"他的臉上掛著些許的竊笑,"困惑……這個詞用得好,她的確有點與眾不同,對不對?"
我笑了,不住地點頭。此時此刻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多么強烈地渴望得到阿奇的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