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

大津城(上)(38)

影武者(上) 作者:(日)隆慶一郎


家康嚴格地履行了承諾。

第二年,既天正十一年(一五八三年),真宗本愿寺派的寺院,被允許在三河重建。從起義失敗,三河一向宗的寺院被悉數(shù)破壞時算起,時間已經(jīng)過去了二十年。據(jù)稱,是應家康的伯母妙西尼的請求,寺院才被允許再建的。但這種說法明顯是一個借口。

時隔十八年,彌八郎又重新回到家康身邊之后,他派出伊賀忍者,開始拼命搜尋世良田二郎三郎的蹤跡。現(xiàn)在,十六松平內斗的危機早已過去。但為家康安排影武者,卻變得越來越緊迫。羽柴秀吉憑借自己的機智,繼承了信長的地位。已經(jīng)被稱為“天下無敵的統(tǒng)帥”的家康,對秀吉來說,已經(jīng)成為了唯一的眼中釘。秀吉有一項本領,就是使用忍者、野武士展開秘密作戰(zhàn)。自他使用蜂須賀小六一干人,進行了墨股一夜城的作戰(zhàn)以來,這種秘密作戰(zhàn)就從未停止過。家康的性命每天都處于危險之中。

可是世良田二郎三郎杳無蹤影。

輿又劇烈地晃動了一下。

二郎三郎險些摔落。他回憶起那時的情景,不禁笑了一下。

“那會兒,彌八郎的確不可能找到我?!?/p>

在彌八郎拼命尋找他的時候,二郎三郎正待在遙遠的九州。眼前的長崎這座城市,可以說是基督教的寺內。類似于一向宗的寺內。二郎三郎正在這里每天和一些中國人或荷蘭人在一起,輕松愉快地戲耍度日。如果機緣巧合,二郎三郎打算搭他們的船去外國看看。為此,多少也得明白一些外國的語言。這一年,二郎三郎努力地學習了廣東話和荷蘭語。天生的厚臉皮,在學習外語時起了很大的作用。在很短的時間里,他就可以聽懂日常會話了。彌八郎肯定想不到,二郎三郎正在努力地學習荷蘭語。所以,伊賀忍者們也沒有把他們的觸角伸到長崎來。

“殿下,您在笑什么?”

本多忠勝在瞥見二郎三郎正在一個人傻笑,忍不住出聲詢問了一下。他很擔心,在這一連串的異常事件的重壓之下,二郎三郎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。如果這會兒二郎三郎瘋了,那可是萬事皆休。關原之戰(zhàn)的勝利也失去了意義,那些久經(jīng)沙場的大名們,為了對大坂城里的秀賴表達衷心,肯定會把德川家當成最好的禮物。因此,忠勝表現(xiàn)得有些忐忑不安。

“沒事。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?!倍扇善届o地回答道,他一眼就看出了忠勝的不安。

“別擔心,我腦子沒問題?!?/p>

忠勝有些不好意思,臉稍略紅了一下。

“實在抱歉。”忠勝嘆了一口氣,又接著說道:“無論如何,殿下您是大家唯一的依靠……”

二郎三郎認為這是真心話,忠勝是一個性情梗直的人,不會撒謊。這一點,和他的同族本多彌八郎有著根本上的差別。如果換作彌八郎,只要是為了家康或者德川家,他肯定會把謊話進行到底,即使死后會墮入拔舌地獄也再所不惜。由于想起了彌八郎,二郎三郎便說道:“彌八郎太慢了?!?/p>

忠勝也正在為此煩躁不安。本多彌八郎現(xiàn)在必須在場。如果是戰(zhàn)場上,忠勝有自信能夠處理任何情況。但也同樣深知,自己沒有能力處理,這種超乎尋常而且事關德川家生死存亡的大事。盡管德川家人才濟濟,但能夠妥善處理這件事的,除了彌八郎正信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。

“在大津城——”忠勝像是在祈禱:“一定,他們一定會趕到?!?/p>

在這一瞬間,忠勝的這句話聽上去更象是悲鳴。

慶長五年九月十六日夜,即關原之戰(zhàn)的第二夜,家康(世良田二郎三郎)留宿于何處,至今仍然不明。前面曾經(jīng)寫到過,有一種說法是,他住在原大谷刑部的營地附近,一間八坪大小的草頂?shù)钠婆f倉庫里。

在十六日一整天的行軍途中,家康(二郎三郎)只做了一件事。那就是對關原及其周邊,特別是中山道、東海道沿線各村莊的安撫工作。首先,家康撥給了關原領主竹中重門米二千石。命他收斂尸體,建合葬冢,并修繕附近被戰(zhàn)火毀壞的廟宇和神社。接下來,二郎三郎發(fā)布了一些禁令,近江地區(qū)五條,山城地區(qū)七條。所謂的禁令就是,為保護居民的生命和財產(chǎn)的安全而公布的文件。大都以下面的格式寫成。

關于近江伊番郡內十二村莊的禁令。

禁止于 伊番郡內 赤尾村 石道村 古橋村 西山村 布施村 小山村 田井村 高田村 高野村 河合村 大音村 馬毛村

軍士騷擾村民

放火

搶收糧食及亂伐竹木

以上嚴令,頒布后,如有違者嚴懲不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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