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

3億和無痛(2)

房毒 作者:楊家易


 

張德西已經(jīng)把車開到了東海酒店門口,他咧著大嘴說:“買賣成不成那是后話,先進(jìn)去吃點東西,順便把生理需要解決了!”

我說:“你還是回去解決你的小情人吧,我晚上還有事兒?!?/p>

張德西噴著鼻音,“晚上不就那點事兒嘛!放心,王靜等著你呢!”

我心說:“等你個豬頭啊,王靜又3天沒回家了!”但嘴上不能這么說,所謂家丑不能外揚。家丑不能外揚是古時候約束小媳婦的,我一大男人這點兒小媳婦素質(zhì)還是有的。

我說:“你前頭有結(jié)發(fā)夫妻在等,后頭有情人在等,你是進(jìn)前頭呢?還是進(jìn)后頭呢?”

去年張德西和朱堅他們打野食,打了一個有情的主,難舍難分,便在清閑北街那片租了個大房子,養(yǎng)著那女孩。那女孩漢語名字不知道,只知道英文名叫Sojourner,聽起來像“燒雞”。她人蠻好,一直跟著張德西混日子。現(xiàn)在的女孩不知道咋想的,年后竟然給張德西這個奸商懷了個孩子。

“日,你小子太下流了!”

張德西自做主張給劉大力打了電話,讓他通知朱堅,一起來東海酒店赴晚宴。

這幾年,每隔一段時間,幾個“臭味相投”的兄弟總要聚一聚,大家喝喝酒,訴訴苦,敘敘舊。其實叫臭味相投有些牽強,古話云:香都是一樣的香,臭那就是各有各的臭了。所以臭味相投本身就有問題。準(zhǔn)確的說是還沒有走散的幾個兄弟。

每次酒過三巡,大家就有了“人之將死”的錯覺,給自己寫點什么墓志銘之類。別誤會,這種錯覺已經(jīng)算是不錯了。要知道,生活給我們的感覺是飛揚跋扈。

劉大力和朱堅都是我大學(xué)同學(xué)。劉大力是個文學(xué)青年,工作辭了,在家里碼字。碼字就碼字吧,沒什么,關(guān)鍵是這小子碼的字一個也沒發(fā)表,窮的跟個要飯的似的。老婆前段時間也跟人跑了。

朱堅是大嘴,今天說自己搞了幾千萬的房地產(chǎn)公司,明天說自己擺地攤,后天又說自己在某某大公司當(dāng)副總??傊?,自打從校園里出來,我一直也沒搞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。

張德西讓我點菜,他去物色女人,看有沒有新貨。菜還沒點全,劉大力和朱堅就來了。

這兩個小子真有點兒餓死鬼的嫌疑。

劉大力把菜譜從我手里搶走,“我點菜,我點菜!好不容易宰你小子一次!”

“聽你的話音老子沒請你吃過飯?”

“上次請我們吃飯是啥時候的事兒?好像是小半年前的事兒了!”劉大力說。

我說:“你娘的!大哥現(xiàn)在要攢錢給你嫂子買房子!哪能還像大學(xué)那會兒天天請你個賤人吃飯!”

朱堅似乎想起點什么事兒,他笑著諷刺劉大力,“忘了當(dāng)年你猛追?;ǎ靡粋€學(xué)期的生活費買了一套進(jìn)口情趣褲衩,一共8個??!還吹噓自己送出去保證還能再見8回呢?屁也沒見吧?后來天天讓我和成揚養(yǎng)著你,你他娘的襪子都是我們出錢給你買的!”

劉大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,“我們宿舍不是提前進(jìn)入共產(chǎn)主義社會了嘛!”

“那你媳婦給共享不?”

劉大力也不生氣,說:“土豆燉牛肉!”

張德西的運氣不錯,今天有兩個新來的大學(xué)生,個頂個的嫩,所以這小子酒不多喝,飯不多吃,就等一會兒上樓開房,收拾她們了。朱堅和張德西心照不宣,窩在那里不說話。只有我和劉大力,一杯一杯地往下灌,喝的真是酣暢淋漓。不過我的酒量基本沒底,劉大力就不行了,很快就醉了。

我們幾個在一起基本不談愧對人生的話題??勺尭孀诱f對了,食色性也,我們的話題除了吃,就是女人。

大家一邊吃,一邊大談天下各種女色,上到前朝名妃名妓,下到今世洗頭女郎,過不了身體的癮,過嘴癮。據(jù)說,這種猛料下酒,有益身體健康。

吃的差不多了,大家要上樓k歌k人。我在這方面不是沒需求,說沒需求的人都算不上人。但我能克制,用比較流行的一句話說,就是有定力。我深信,只有這樣對待自己的女人,才有可能得到愛情。如果你想過平凡人的生活,那么愛情是必備的。

我說:“今兒不行,王靜在家等著我呢!”

“胡說八道!王靜不是報了個英語班嘛!”劉大力把手表往我眼眶里一塞,“呶!8點半,現(xiàn)在是上課時間!”

“哦……對……”劉大力這話真有點兒晴天霹靂,讓我對朋友愛護的范圍大開眼界。我就納悶我老婆的事,我為什么稀里糊涂,而朋友卻了如指掌。

張德西說:“劉大力剛才不是說了嘛,你老婆沒回家!你小子每次都不玩這個,不是陽痿了吧?”

“陽痿,我他媽的就是陽痿了!”我說忽然覺得很窩火,“哥幾個玩吧,我走了!”

我起身徑直走出了東海酒店。

我猜開罵的肯定是張德西,他那張常年散發(fā)著胭脂味加大蒜味的嘴巴肯定說:“這小子,裝×呢!”圓場的肯定是劉大力,他把其他兩位兄臺的肩膀一摟,放道:“屁!他沒玩過小姐,嚇跑了!”

我鉆進(jìn)了出租車,東海酒店漸漸遠(yuǎn)去,在后視鏡里,它被揉捏成一個柔軟的五彩線條,讓我莫名其妙的一陣心痛。

我忽然想起朱堅當(dāng)年糟蹋徐志摩的一首詩:你輕輕走,猶如我匆匆地和你來,你心平氣和的解開褲子,讓我滿臉都是云彩……

我很努力的想來想去,就是想不起徐志摩的原詩是怎么說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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