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憤怒了,結結巴巴地用英文表達著我的情緒:“!這是一個自由的國家,我們?yōu)槭裁床豢梢詠磉@里。 我們來不來這里is none of your business(不關你的事)。你也是個老師,你應當學會尊重別人。如果你不能尊重我,那么以后我也不能尊重你。你我都是Chinese,你不尊重我也罷,你連自己的祖宗、國家都不尊重,我為你感到恥辱?!迸R了,我還補充了一句:“去你媽的!”當然,這句話是用地道的北京話罵的,估計她也沒聽懂.
我忍無可忍,心里罵到:上帝啊,世上怎么會生出這樣的女人。同是香港人,園長怎么就是天使,而簡直就是魔鬼。今生今世,希望不要有不幸的男人落到她的手里。要是有一天我中了649,我一定要花上三千刀(dollar)雇個白人用純正的英文罵她一頓.
我跑出了的辦公室,跑出了幼兒園,跑到落雨的院子里放聲大哭起來。我委屈,我氣憤。如果這歧視來自其他種族我會好受些,可這歧視偏偏來自于和我一樣黑頭發(fā)黃皮膚的同胞!
我沉默,并不代表我懦弱!回去,回去,一定要和園長討個公道。我洗了一把臉,走進了園長的辦公室。
園長很理解我對教學的看法,她認為我的Topic設計得沒有任何錯誤。她解釋說香港的教育很商業(yè)化,也是考慮到市場的運作才和我的溝通有了分歧。她說,在加拿大,你完全可以堅持你的意見,沒有關系的。我說我和最大的問題是她根本不尊重我,不能和我平心靜氣地討論工作。園長就說她會找時間和溝通的,至于說到總是說我是大陸來的話,她保留她的意見。在她看來,一提到中國,就會自然地想到三個部分:大陸,香港和臺灣。這種意識從他們上學起就建立了。我很正式地對她說,如果以后還不能用一種正常的合作態(tài)度來和我說話的話,我就要考慮辭掉這份工作。她馬上說不要這樣,孩子們喜歡你。我心里很清楚,她突然去找一個像我這樣又便宜又負責任的美術老師并不容易。
第二天上班的時候,遠遠地就看見 嬉皮笑臉地候在那里迎接孩子。我冷著臉從身邊走過。她卻從后面喚住了我:“Good morning,”我看了看日頭,沒從西邊出來呀?我回頭疑惑地看著她,懷疑這聲問候是不是從她那小嘴里傳出的。她滿臉堆笑地說:“You can use your own (你可以用你選的題目,我很喜歡。”
自從和大吵一架后,她對我客氣了許多。以后她見了我就掛著笑,皮笑肉不笑的那種,那笑的后面分明藏著怨氣。她是個很識時務的人,她沒想到一個大陸妹和她發(fā)那么大的火,還把她告到了園長那里。她察言觀色地從園長的臉上看到了對我的信任,也就不好再為難我了,都是來打工的,不過都是為了一份飯碗。她有意地躲著我,不再當面挑我的毛病,卻總是在背后說我的不是。我不在乎,我已經(jīng)接到了Sheridan藝術學院的通知,再過一周我就要去上學了。
最后一天工作,心情格外的好,我和所有老師告了別。Ms. Lam臉色不好,她為失去了我這個對手而“遺憾”。我沖她笑了笑:“Bye,!”心里卻想:“哼!我再也不用看你的屁股臉了??!”
別了,這是我來加拿大后的第一份工,離去之際還真有些留戀。
走的時候,小Woddy站在門口:“,I love you(姜小姐,我愛藝術,我愛你)!”
“I love you too!”我俯身輕輕吻了他稚嫩的臉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