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請吧。”杜青云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蘇婧玲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車,杜青云關(guān)上車門,繞到駕駛位,坐了上去,發(fā)動車子,就出去了。
他打開CD,把音量調(diào)到最低,那是一首阿杜的歌,《堅持到底》,“在水里,在火里,我的愛不偏不倚,就算時光倒回去,我也追到石器世紀(jì),在風(fēng)里,在雨里,你的雨傘吹翻過去,我絕對毫不猶豫,為你披上我的外衣,是你讓我看透生命這東西,四個字:‘堅持到底’……”
杜青云跟著節(jié)奏也輕輕地唱起來,唱出了阿杜那種嘶啞和暗沉的味道。
“師妹,當(dāng)初我是不是該堅持到底呀?”唱著唱著,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,把蘇婧玲嚇了一跳,就像平地驚雷,在她腦子里轟地炸開了,她驚亂得不知所措。這是見到他以來,第二次被他嚇著了。
她就像受驚的小鹿,瞪著驚慌的眼睛。
“嚇著你啦,呵呵,開玩笑的?!倍徘嘣脐P(guān)掉CD,沖著這只小鹿呵呵一笑。
蘇婧玲使勁地吐了口氣,她的臉被嚇得煞白,杜青云的解釋讓她又緩緩地回過氣來。她不敢看他的臉,他始終平和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變化。
“顧銘還好嗎?”他把話題轉(zhuǎn)移到顧銘身上。
“挺好的?!彼S口敷衍道。她不想讓他知道顧銘目前的窘境。
“他平時還打球嗎?”他把眼睛瞥向她。
“不打了,現(xiàn)在喜歡打游戲?!碧K婧玲聲音很輕。
“我也是,畢業(yè)后就很少打球了,現(xiàn)在都跑不動了。”他說。
“師妹,你們,幸福嗎?”他的話鋒轉(zhuǎn)得很快,又轉(zhuǎn)到了蘇婧玲身上。
“幸福呀?!彼c點頭,努力讓自己恢復(fù)常態(tài),給他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。
“顧銘是個好男人?!彼哪抗廪D(zhuǎn)向前方,與從車庫出來時,并無差異。
蘇婧玲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,他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,讓人看不穿他的心思,蘇婧玲總覺得從他一出現(xiàn)就是一個謎,他的內(nèi)心世界,沒人能看透。
“我在這里下吧?!钡搅诉@里,東城和他們售樓處就要分路了,蘇婧玲主動提出來。她不想繼續(xù)坐在車?yán)铩?/p>
“沒事,我直接送你過去吧,免得換車也麻煩?!倍徘嘣茮]有征求她意見的意思,直接轉(zhuǎn)向了售樓處的方向。
蘇婧玲不再說話,她覺得手心都在冒汗,跟他單獨相處,怎么這樣難受呀?
“師妹,工作上有什么困難直接找我吧?!彼f這話時,直視著前方的道路。
這是他第三次叫“師妹”了,比起“小蘇”,更親切,他想傳達(dá)的意思是,工作之外,他們是校友,有意地在拉近他們的距離。
“哦,好?!碧K婧玲還是用了對上司的口吻。
車到售樓處門口,蘇婧玲下車的時候,與莫惠碰個正著,她正陪著客戶從售樓處出來,看見從杜青云車上下來的蘇婧玲,怔住了。
“總監(jiān),您好!”看到杜青云,她的臉旋即恢復(fù)常態(tài)。
杜青云只是點點頭,代替回意。
“蘇婧玲,你陪客戶去看看樣板房,我找總監(jiān)有點事?!蹦菡鏁共?,又把她給使了上去。
蘇婧玲把手上的文件遞給莫惠,就去執(zhí)行她的安排了。
出于禮貌,她向杜青云揮揮手,代表她的謝意。杜青云沖著她微微一笑,那笑里意味深長。
8
顧銘把購房合同上寫兩人名字的事告訴母親時,她陰沉著臉,最后嘆了口氣,“小銘,你老婆心眼多著呢,你可要防著點?!?/p>
他扯著嘴一笑,“婧玲沒您想的這么復(fù)雜。”
“哼,就知道向著老婆,也不好好想想,她為什么不接受我的條件?放在當(dāng)年,哪個房子的戶主不是男人?所以寫你的名字本來就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,她這算什么,兩個人的名字一起寫上面,你還以為自己得了多大一個甜頭,這樣就把你買通了?真是個傻小子,你說你爸多聰明一個人,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傻兒子?!?/p>
顧銘沒敢說,爸是聰明,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,把自己給算計進(jìn)監(jiān)獄了。
“媽,你這是老觀念,國家法律都規(guī)定了,不管誰是戶主,不管房產(chǎn)證是誰的名字,都是夫妻共同財產(chǎn),再說,婧玲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,我跟她這么多年夫妻,我還不了解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