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她跟人結婚不必非有愛情不可?！蔽艺f。

“我對生活并不想采取譏笑的態(tài)度，馬洛。但是我把話說出來會叫你感到吃驚的。很多女人結婚是為了找到一個歸宿。特別是在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，你碰到的都是一些玩世的樂天派，為了推拒這些追逐你的人，連胳膊上的肌肉都變得酸痛了?！?/p>

“你已經有了一個家，可是你又放棄了?！?/p>

“需要付出的代價太高，那位整天喝得醉醺醺的老太婆定的條件太苛刻。她是你的雇主，你對這個人的印象如何？”

“我遇到的雇主有的比她更難伺候?！?/p>

“你沒有看到她怎么對待那個姑娘嗎？”

“你是說梅爾？我看到過她對梅爾非常蠻橫?！?/p>

“不只是蠻橫。那個姑娘過去受過驚嚇，這個老巫婆就利用她心理上的障°把她整個握在掌心里。當著別人的面，她對她大喊大叫，可是沒人的時候她又撫摸她的頭發(fā)，又在她耳邊說一些體貼的話，弄得那個姑娘渾身打哆嗦?！?/p>

“我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?！蔽艺f。

“那個姑娘愛上了萊斯利，可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，她在感情上的年齡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，早晚有一天那家子會發(fā)生一件叫人震驚的事，我很高興能離開那里?！?/p>

我說：“你是個很有腦子的女人，琳達，既堅強又聰明。我想你同萊斯利結婚的時候，一定以為嫁了一座金山吧?！?/p>

琳達撇了撇嘴，說：“我以為至少我可以舒舒服服地度一個假期。誰想到連假也沒度上。那個女人才有心計呢，馬洛。而且極其歹毒。她要你做的和她嘴里說的完全是兩套。她一定又在策劃一件事呢，你要小心點兒?！?/p>

“你說她會不會干出殺人的事來？”

琳達笑起來。

“我不是說笑話?！蔽艺f，“真的有兩個人被謀害了，至少其中一個與金幣的事有瓜葛?！?/p>

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？”她盯著我說，“你是說出了兩件命案？”

我點了點頭。

“你告訴莫爾尼了嗎？”

“告訴了他一件?！?/p>

“你報告警察了嗎？”

“報了一件。同一件。”

她的目光在我臉上游移了一陣。我們兩人彼此凝視著。她的臉色有些發(fā)白，也許是太累了。我覺得她的臉比剛進屋的時候更加慘白。

“你是在編造故事吧？”她的聲音是從牙縫里迸出來的。

我笑了笑，對她點了點頭。她好像不那么緊張了。

“再說說那枚布à舍金幣?！蔽艺f，“你說你沒拿，好吧。那離婚的事呢？”

“我離不離婚用不著你管?！?/p>

“我同意。好吧，謝謝你能給我這次談話的機會。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瓦耶尼的人？”

“認識。”她臉上的肌肉繃了起來。“不太熟。他是‘魔力’的一個朋友?！?/p>

“一個很親密的朋友?！蔽艺f。

“早晚有一天，他會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?！?/p>

我說：“我也聽見有人這么暗示過。這個人值得注意。每次一提到他的名字，人們臉上就沒有笑容了?！?/p>

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，沒有說什么。我想她的腦子可能想到一件什么事，但是即使她真的想到了什么，她也沒有往外說。她只是平靜地說了句：“莫爾尼肯定要把他干掉，要是他還纏著‘魔力’不放的話?！?/p>

“你不用擔心?！ЯΑ宦犚娛裁达L聲就會躲得遠遠的，這誰也看得出來?！?/p>

“也許就是艾里克斯一個人還蒙在鼓里?！?/p>

“瓦耶尼的事與我無關，同我辦的這件案子沒有關系。他同默多克一家子也沒有來往?！?/p>

她的一只嘴角往上一挑，開口說：“沒來往嗎？讓我來告訴你吧。其實我沒有理由跟你說這個，只不過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，什么事兒都藏不住。瓦耶尼也認識默多克老太太，而且似乎關系不同一般。我沒有離開那家人的時候，他只去過一次。但是我知道他常往那兒打電話。有幾次正趕上是我接的。每次他都是找梅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