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演員、導(dǎo)演蘇民說:“曹禺老師曾經(jīng)多少次向全院同志講,一個人不能沒有理想。理想總是隨著時代脈搏而跳動。44年以前,您和焦菊隱、歐陽山尊、趙起揚4個人,一塊進行了48小時的談話,其內(nèi)容就是如何辦好這個劇院,為我們勾勒出了通向理想的藍圖。劇院一代又一代地傳遞這支理想的接力棒,從而使得北京人民藝術(shù)劇院這塊牌子至今仍然挺直地豎立在北京?!?/p>
老演員鄭榕說:“先生走了!先生慢行,這里還有一份未完成的答卷……1954年開放‘五四’以來的優(yōu)秀劇目,劇院決定排練《雷雨》,在眾目翹盼下我獲得扮演周樸園的殊榮。先生在20歲就悟到的人生真諦,對于我這個30歲的普通演員來說理解上還存在不少的困難。怕犯‘人性論’的錯誤,就斷定周樸園是個沒有感情的人,往腦子里填塞理性分析,認為就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體系的內(nèi)心體驗,結(jié)果導(dǎo)致了擠情緒+概念化的錯誤表演。記得,先生曾多次跑到后臺,連聲催促:‘快!快!快!我這劇本里沒有那么多的東西!’1985年我拍攝過《雷雨》電視錄像,比當(dāng)年演出的錄像自然多了。但仍感到兩處不足——一是侍萍追述往事時周樸園不應(yīng)起身避開。仍然呆坐原處,任觀眾透過他的眼睛看到兩顆心正在靠攏,這才符合思想邏輯;二是向侍萍申辯自己并未忘情的那段,正是周樸園真情流露的剎那,此時不能有半點虛偽??蓱z我已進入遲暮之年,這份答卷恐怕難以在舞臺上完成,請先生見諒?!?/p>
老演員董行佶說:“在我37年的藝術(shù)實踐中,有幸演過您幾乎所有的劇本,周沖、胡四、張喬治、白傻子、曾皓、祝希堂、溫敦、伯(嚭),這些栩栩如生的人物,鍛煉了我的演戲技能,這些不朽的劇目,又是認識人生的教科書。解放后,在您領(lǐng)導(dǎo)的劇院,多次得到您藝術(shù)上的幫助,您是我的良師;十年動亂的年代,我們曾睡在通鋪上,白天勞動,晚上燈下又一次聆聽您的教誨,您寫給我的詩句:‘莫道逾花甲,壯心豈可息?!粧呶宜枷肷系幕覊m,您是我的摯友?!?/p>
青年演員濮存昕說:“作為青年演員是需要曹禺先生這樣的大師,經(jīng)常指導(dǎo)我們的創(chuàng)作,甚至像那次一樣嚴厲的批評,現(xiàn)在缺的就是這個。然而,先生離開我們了。但是先生一生對北京人藝的貢獻,先生不朽巨作以及所有的音容笑貌,都永存在我們的記憶中,影響著我們不斷前進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