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……我是,請問你哪位?”
對方“咯咯”笑了:“沒看出來啊,你說話還挺有禮貌,我還以為你一開口就來一句‘你丫有病啊,大半夜的打電話’,你猜我是誰?”
我當然不是智障,沒有哪個護士會這么虛頭八腦的沒正經(jīng)。我認出這聲音來,劉冉冉。
“劉大小姐,咱能不玩這種午夜兇鈴嗎?我可有心臟病,嚇出個好歹來,你得付我醫(yī)藥費。”我暗地里松了口氣。
劉冉冉笑得更歡了:“那我就達到目的了,你最好嚇出個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,我只好勉為其難地照顧你,沒準你哪天良心發(fā)現(xiàn)了就以身相許了?!?/p>
我很無語,我覺得劉冉冉說不定和高琪是失散多年的姐妹,兩人要在解放前絕對是烈士,堅持不懈鍥而不舍的精神有一拼。
“好歹是個女孩,得矜持著點。對了,你怎么知道我手機號的?”
劉冉冉不笑了:“我那個爸是干嗎使的?”
這回輪到我樂了:“敢情劉大老板在她閨女的心中就這么點用途?。磕悴粫谴蟀胍顾狞c給你爹打電話問我手機號吧?那你就太不地道了,你老爹要是知道你對他的小司機有興趣,還不得請我吃炒魷魚,明兒我就收拾鋪蓋卷兒走人了。”
“你放心,我沒那么心理陰暗,得不到的就想毀掉。你臭罵我的那天,我借劉有才的手機參觀學(xué)習來著,順便就把你的號碼給背下來了。”
我有點不解:“那都兩天了,你怎么現(xiàn)在才想起給我打電話?”
“你剛剛不也教育我,做女孩得矜持嗎。我領(lǐng)悟?qū)W習了兩天,最后還是沒把持住。”劉冉冉頓了頓,壓低聲音問,“我打電話給你,就是想問問,你那天到底怎么了?看你當時那兇神惡煞的模樣,女朋友和你鬧分手?”
我失聲笑道:“你好像特盼望著我單身???”
“我這不是想你逃出虎穴,翻身大解放嗎?!?/p>
“沒錯,你就想我從虎穴里逃出來,跳進你這個狼窩是吧?”劉冉冉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,那我就真白混這么些年了。
“要真有那一天的話,我熱烈歡迎?!?/p>
我和劉冉冉互相斗嘴耍貧,誰也沒認真主動地把那層窗戶紙捅破。我承認,我對劉冉冉很有好感,比高琪的多一點,比米朵的少一點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,也就只能暫時擱淺了。至于對米朵到底是什么樣的一種感情,我也說不好,她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很親切,也許和她的身世背景有關(guān),我在她面前可以不必戴著面具。
但我現(xiàn)在沒有心思去琢磨理清這些惱人的關(guān)系。
這兩天,我的腦海里總反復(fù)地出現(xiàn)那個女人的聲音——“我快死了,是癌癥晚期,我想要你來醫(yī)院看看我,有些話我想告訴你,這些話我憋了二十多年,你應(yīng)該知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