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茫然地站在匆忙而過的人群中,除了陌生和不適,再找不到歸屬感。我看見許許多多不同的面孔走過,只是唯獨在茫茫人海中再沒有辦法見到那個似曾相識的身影。突然聽到街口的風。我驀然轉身,卻空無一物。隨即便失去了所有的氣力,我蹲在地上,只想失聲痛哭。李小天,你注定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吧?
胸口空前的壓抑,我透不過氣來。
背后突然覆蓋上一層溫暖。我抬頭,直直迎上那潭清澈的眸,晃過一種讓人不易覺察的心疼。
我笑著掩飾住所有的尷尬:“可能沒吃早飯,有點低血糖。”
他沒有多問,只扶起我:“那就這家店吧。”
他微微偏過頭,讓我感到莫名的心安。
幾番兜兜轉轉,我都拿不定主意。又長長打了個哈欠,少年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,說隨便啦,反正都差不多。然后順手指啊指,點到最近的軍艦模型:“把這個包起來?!?/p>
我皺眉:“你認為蘇暮年會喜歡這種東西?”
“反正我跟他又不是很熟,能出席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?!蹦莻€漫不經心的少年再次伸個懶腰,“記住,送禮物只需要符合‘四不掉’——吃不掉、用不掉、扔不掉、送不掉,這樣收禮人才會一直念著你。要不花瓶吧,易碎才顯出其珍貴,再說蘇暮年本身就是一標準的男版花瓶……”
懶得理會那小子的滔滔不絕,我悉心挑看,終于選中一套純白的手工牛皮紙相冊,有復古的金色花紋,典雅溫柔,給人的感覺同暮年一樣。
捧著厚重的淡青色白蝴蝶結的禮盒,我們認真地穿過燈光曖昧的走廊。望著前面那個清瘦的背影,昏暗的光線中,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。照例一前一后地進去,好像是各不相干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