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六見大家都滿臉羞愧,氣氛也非常尷尬,就微微一笑說:“大家估計這會兒都在心里罵我,說胡六這王八蛋怎么這么不給人面子,這第一次見面就磨刀霍霍向美女?其實我也想做個你好、我好、大家都好的人,但這樣就對公司不好了。大家也明白,總裁請我過來的目的,就是希望我好好地整頓我們的隊伍,也就是說,我來就是要做惡人的,我注定是個不招人喜歡的角色。所以,這是工作性質決定的,不是我有心跟大家過不去?!?/p>
“今天有些工作需要大家配合下,更有一些情況我需跟大家了解下?!焙姎夥站徍土讼?,接著說:“我想要大家知道,在座的各位結算員,不僅僅是財務數(shù)據(jù)部的一個結算員,還是公司派駐在各個發(fā)行站的一個管家婆,我們的站長管業(yè)務市場,而你們則必須擔負對相應執(zhí)行情況的監(jiān)督職責?!?/p>
李嘯任看了一眼胡六,他從胡六最后這一句話里聽出了弦外音,馬上就警惕起來。
胡六捕捉到了李嘯任的神色,他笑了笑,意有所指的說:“我從事這個行業(yè)十來年了,好報社、差報社都干了幾家,姑且不論這些報社管理和經(jīng)營怎么樣,但對于結算員的職責卻都是一樣的,那就是必須擔負起站內(nèi)財和物的管理。財是什么?凡是跟款項相關的都是財,所以發(fā)行站的錢必須只有一個進出口,那就是你們這里;而物,拋去固定資產(chǎn),最大的物品管理應該是促銷禮品的管理。但據(jù)我所知,現(xiàn)在促銷禮品的管理問題很大,也就是說大家工作做的很不到位?!焙f到這里,停了下來,臉色再次嚴肅起來。
李嘯任見胡六停下了趕緊說:“胡總,物品管理這一塊,我們一直不負責,結算員就做個賬目登記,其余的事情都是站長在管理的?!?/p>
胡六嘿嘿一笑,笑聲讓大家感到?jīng)鲲`颼的:“這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了,站長怎么報數(shù),結算員們怎么入賬,而不進行相應的核查。你信不信,我如果去做站長,按照你這種管理模式,我把所有的促銷禮品全部倒賣了,你都查不出來?”
李嘯任干笑幾聲,說:“那是,胡總是專家嘛。”
“這不是因為我是專家,而是管理制度存在很大的缺陷。”胡六又說:“要結算員擔負起責任是行業(yè)慣例,而不是僅對你們?nèi)绱??!?/p>
“我們是有實際困難的?!崩顕[任繼續(xù)辯解,他知道如果擔負起這個職責,那以后的擔子就大了,而且保不準就出現(xiàn)很多問題,他作為主管領導,必定受到牽連。
“誰沒困難,工作好做就不用給大家這么多工資了,直接拿請清潔工的工資去請人就完了嘛?!焙裆渚捓锊卦捳f:“我今天召開這個會算是先給大家在昨天和明天之間劃個線,以前存在的問題,如果不是太過分,如果不是在座大家的責任,我就不打算追究了。但以后還是這種管理方式,那么造成物品流失的,我可就要找在座的大家要了?!?/p>
胡六這話一落地,下面的議論聲大起,都紛紛表示不能接受,這和她們一貫的工作出入很大,而且她們深居一線,知道流失的數(shù)目大的驚人,如果真叫她們負責,那點工資可不夠賠的。
胡六看到這個情況,知道目的已經(jīng)達到,就說:“我知道站上的禮品管理存在很大的問題,也知道要你們?nèi)控撠熾y度很大,但我希望知道真實的情況。所以,請各位都分別說說,看站上的禮品管理是怎么一回事,到底怎么一個難管法?”
結算員們開始依次發(fā)言。
胡六說:“請簡總辛苦下,做好相關的會議記錄,這和你以后的工作相關?!?/p>
簡琴應一聲是,然后新的疑惑浮上了心頭,怎么就跟自己以后的工作相關了?會后她就明白了,胡六把站務監(jiān)督管理交給她了。
每個結算員都說了下自己管理不便的原因,大致上都是因為站內(nèi)禮品到站都是由站長和主管接貨,出貨,自己也不知道具體使用情況,每次促銷用數(shù)也是站長報多少算多少,結算員要做的就是相應的賬目登記。然后每個人都分別說了下禮品流失的情況,莊飛站的結算員說,禮品每次都是車來車走的。
胡六心里罵一聲王八蛋,他自然知道這個車來車走是個什么狀況,但怕他叫來看戲的人不懂,就假裝問:“什么叫做車來車走?”
莊飛的結算員就說:“每次送禮品的車一來以后,站長就會叫另外的車來直接把禮品拉走了?!?/p>
胡六嘿嘿一陣冷笑,說:“這就叫做制度很健全,管理很規(guī)范?”
李嘯任一臉羞愧,大喝一聲:“那也沒見你們向上反映!”
結算員們在下面嘀咕:“反映給誰?誰管???誰敢管啊?”
馬凡站上的結算員秦歐迪說:“我們站上每次促銷禮品到了以后,站長會按照市場價格的一半出售給員工,還在站門口貼銷售通告,也有不少外面的人在站上來買。”
其余的站都紛紛表示這樣的情況很普遍。
胡六聽著,一臉的冷漠。
簡琴驚訝得大張開了口,她由于不懂業(yè)務,雖知道下面有問題,但卻沒有想到會如此驚人。
李嘯任心情很復雜,這事可大可小,就不知道胡六做什么文章了。按胡六開始說的,以前發(fā)生的事情,如果不是特別過分,他就沒必要追究了,這就看這事胡六如何定性,是定性為過分還是不過分?他抬頭去看胡六,胡六神色深沉,喜怒莫測。他的心就七上八下了,想以后跟胡六的關系可就不好定性了,以前的計劃顯然是行不通了。
武城此時的心思也頗為復雜,一開始他一直在觀望,基本不發(fā)言,想看看胡六到底要玩什么樣的把戲。而此時,他心里想的,和李嘯任基本相似,他畢竟是原零售部的第一責任人,現(xiàn)在暴露了這么多的問題,如果胡六真要跟他較真,他可就等不到石級偉來殺他了。但胡六開始又說了他在一天,就保證他武城在一天,就是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了?他想,自己以后在他手下,可要謹慎了,如果一步走岔,惹惱了胡六,這份差就沒法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