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以后，我很自然地關(guān)注起御手洗的動靜，想看看他將采取何種辦法解決這些難題，但出乎我意料的是，御手洗竟然根本沒有采取什么行動。他每天四平八穩(wěn)地坐在家里的沙發(fā)上，悠閑地翻看著一本密密麻麻地畫滿記號和數(shù)字的書，偶爾也能見到他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，匆匆跳起身不知給誰掛個電話，我見過他打電話的次數(shù)也就四五回。

好幾次，我因?yàn)閬砹它c(diǎn)興趣，開口問他到底給誰打電話。這時御手洗就會回頭直直地瞪著我，好像責(zé)怪我為什么要問這種問題。

“給酒館打的，想問問我要的酒到了沒有?！?/p>

對于這種顯然是糊弄人的回答，我還能有什么辦法？

第二天，御手洗又沒有邁出家門一步，整天坐在馬車道事務(wù)所的沙發(fā)里一動也不動。我想拉他出去散散步也被他斷然拒絕了，他只是反反復(fù)復(fù)地聽著莫扎特和巴赫的幾首曲子打發(fā)時間。距上次秦野大造的來訪過去了兩天多，一位名叫本宮雅志的青年找到了我們這兒來，當(dāng)時已經(jīng)是下午了。

這位年輕人看起來十分客氣，臉上總是掛滿笑容，說話也十分坦率。

“我是在川崎區(qū)池田一家叫S餐館的店里做臨時工的。最近我們店里經(jīng)常有人上門來搗亂，弄得我們店長十分頭痛。”

“有人到店里搗亂？”

“可是為什么要來搗亂，對方也沒有明說，真正的原因我們也實(shí)在無法猜透。”

“哦？怎么個搗亂法？”

“這個……”

年輕人似乎考慮了一會兒，好半天也沒有開口說話，看來是在猶豫說出來是否合適。

“把我們店廁所里的便池砸壞了?！?/p>

他這么一說，我們倒被弄得半天無言以對。 “到底什么被砸壞了？”

“便池。而且還接連砸壞了好幾次?！?/p>

“你們S餐館是在郊區(qū)吧？”

“是的。我們是家連鎖型的餐館，關(guān)東地區(qū)幾乎到處都有，每家店都有很大的停車場。我所工作的那家店就在第一京濱高速路的沿線?！?/p>

“你是說，你們S餐館的廁所便池被人砸壞了？”

“是的。被砸壞的是男廁里最靠外的兒童用便池，修好了又被砸壞了，這樣連著好幾次?！?/p>

“哦，光砸這一個？”

“是啊。一進(jìn)門右邊最靠前的那個。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，我們可真猜不透?！?/p>

“一共被人砸壞了幾次？”

“前后已經(jīng)三次了?！?/p>

“三次了？看來真不是偶然干的……還光砸同一個便池？”

“沒錯。每次砸壞的都是同一個，而其他的便池全都完好無損，連裂紋都沒有?！?/p>

“砸了它又能干什么呢？”

“把它砸壞后拿走了。每次都只剩下一點(diǎn)兒碎片?！?/p>

“砸壞后拿走了？怎么拿走的？”

“我想一定是砸壞后放進(jìn)大包里帶走的。御手洗先生，這種怪事你還是頭一回聽說吧？”

“以前真沒聽說過，確實(shí)是頭一次。那么，便池第一次被砸壞大約是在什么時候？”

“上個星期日?！?/p>

“星期日……嗯？”